张小发的姨连连附和:“那成!还是林先生有见识!那个啥,就麻烦林先生先给小发瞧瞧了!”
“行!咱赶紧吧!”我松口气,总算不用再和这帮人瞎掰扯了。
我们一行人来到张小发家,他爹正坐在院里抽闷烟,一见到我,眼圈红了,又是自扇耳光又是要下跪道歉的。
我没工夫再跟他们扯闲篇了,赶紧搀起来,告诉他眼下人命关天,别的事情先放放。
当看到被绑在床上的张小发时,我都不禁一怔——他哪还像个人呀,简直就像国外电影里拍的怪物,根本就是个外星异形!
张小发全身白乎乎的,皮肤估计比城里的小姑娘还要白嫩,青蓝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他的毛发几乎已经全部脱落,浑身上下光溜溜的,下体一片平坦。失去了激素的作用,生理上也开始出现一些逆性别特征,比如喉结变小了。
另外张小发以前跟墨龙混,打架身上留了不少伤,可是深度蛟化之后,这些伤疤居然都消失了。
网上不是流行什么伪娘么,我合计着张小发现在的样子,戴个假发扮女的,可能比女人还女人。
接下来自然是开始治疗,整个流程还是一样,先服尸中灵芝煎出来的药汤,然后肥黄牛熬汁,用倒仓法祛毒。
本以为这边会比较煎熬一点,没想到意外顺利——一方面是我全程板着脸,说一不二。
另一方面,亲戚们早被这事折磨得焦头烂额,吃了大亏,哪还敢不配合。
任凭张小发怎么嗷嗷,他们还是给他灌药灌尿,不给任何商量的余地。
张小发一遍遍喝肥牛汁,再喝自己的尿,来回倒体内的毒,三天之后,气色逐渐变好,阴寒湿毒逐渐消散,光溜溜的头皮上也长出一层青茬。
几天后,张小发终于可以下床走动了,第一件事就是疯狂喝水,然后去解手。
不过他现在只能跑到院角,蹲着小便了。
张小发爹本来还在为儿子的康复而欣慰,但看到儿子蹲着尿尿这一幕,他的老泪又落了下来,亲戚们只得围着他一通安慰。
这几天我和吴八一看着张小发,都快被熬死了,两人平均睡眠时间每天不足四小时。
当着一众人的面,我顶着熊猫眼,强忍着打哈欠的欲望,保持着身为巫医的体面。
这时,张小发的姨上前,感激涕零地拉着我的手说:“谢谢林先生!我们一家子不知说什么好了,太感谢你了!唉,当初要是听你的,小发也不会变成今天这副鬼样子……”
我说:“他姨,过去的就甭老后悔了,这世上又没后悔药吃。你想想,蛟化症本来是必死无疑的,我能找到这味药也是老天保佑。咱把命保下来就有希望!眼下张小发健健康康的比什么都重要。”
张小发的姨抹了把泪,不住地点头,“林先生说的是,那这回给小发瞧病要拿多少钱呢?”
我想了想:“就三千六吧,有田家给的也是这个数儿,我行医治病,本来就是不看亲疏,一视同仁的。”
其实我前后找药、瞧病,艰辛至极,冒着生命危险,付出的劳动和风险远远不是一点诊金能衡量的。
可乡里乡亲的,我又不能指着这个挣钱,还是和李有田家同一标准,才显得我一碗水端平。
张小发家很快凑出厚厚一沓钱给我,我一看这有一万多了,不肯收。
张小发姨坚定地推给我,叫我一定收下,不光是医药费,之前张小发爹在村里乱说,对我的声誉造成了不好的影响,剩下的是钱算是一点点补偿。
我好说歹说,百般拒绝,最后只拿了三千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