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我五点就爬起来了,还有一些准备工作要做。
吴八一碾好的药粉,昨晚我和蜂蜜一起煮了晾凉,早上已经变成粘稠如沥青般的药膏。
我拿个小瓶去外面接点露水,回来洗净了手,用勺子蒯出药膏搓药丸子。
总共有三种药丸,一种是蜈蚣、雄黄、桂心、曾青、甘草、附子等药物制作的云阳丹。
这方子来自药王孙思邈的《千金方》,能提阳祛阴,治鬼气侵体。
我倒是不需要,但带着吴八一,还是预备着比较好。
一种是鹳胫骨、雄黄、藜芦、巴豆、斑猫等药物制成的鹳骨丸,也出自《千金方》。
鹳是保护动物,我当然弄不到,所以用药性差不多的乌鸡骨代替。
鹳骨丸不是人吃的,是给粽子吃的,算是加强版黑驴蹄子。
最后一种是苏合香丸,用苏合香、安息香、冰片、乳香、白术等药物制成,可以辟恶气尸气。
这个来自“法医鼻祖”宋慈的《洗冤辑录》,这种丸药是共认的下古墓最佳的“口含片”。
丸药如果太干,我就点一点露水调一下。
为了防止弄混,三种丸药我搓的有大有小,然后用不同颜色的蜡纸包好。
我整理好自己的腰包,从家里拿了两支老式白铁皮手电筒,装了新电池,然后吴八一才懒洋洋地起来,他刷完牙洗完脸溜进厨房,提出一桶醋。
我问:“你拎醋干啥?昨晚又偷喝酒了?”
“嗐,哪能呢!”吴八一摆摆手,神神秘秘地说:“我有用、有用。”
我们简单吃点昨晚的剩饭,趁着天还没大亮,就上山了。
山上的土地大致干了,只是背阴的地方还有大大小小的水洼。我们轻车熟路回到古墓周围,那几个包还扔在地上,上面全是干巴巴的泥块和泥点子。
周围没有脚印,看来那天我俩走后,这附近没人来过,也没人从古墓里出来,玻璃眼和刚子妥妥去世了。
吴八一绕着周围走了几步,咂了下嘴,“奇怪啊!”
我把地上的包拾起来,问:“怎么了?”
“看这个!”吴八一说着蹲在地上刨土,有一根树枝深深地埋在地里,只露个头,如果不是他提醒我还真没注意。
“这是我们那天晚上插的,这个眼儿是这座山的风水穴眼。墓道是南北向的,墓室在那头,这不对啊,墓室根本没对在风水眼上啊!”
我问他:“你那老大懂风水?”
“嘿嘿,他懂我也懂,干这行都得懂,不然有啥脸自称摸金校尉啊!”大概是总算有能在我面前显摆的本领了,吴八一拍掉手上的土,得意地说道。
“你可拉倒吧,啥摸金校尉啊,曹操封这个官,正史上压根儿没记载。”
“你还别瞧不起人,七十二行盗墓为王,这王中王就是我们摸金校尉!”
“好好好,你是王中王,我还双汇呢。对了,你说这风水眼咋回事?”
吴八一装模作样地咳嗽一声,“咳,小林哥,有罗盘吗?”
我掏出小罗盘给他,吴八一托着罗盘在周围走动,挤眉弄眼,念念有辞,脸上表情很丰富。
我对风水不太懂,听说寻龙点穴是门大学问,不同的风水形势有不同的穴眼,往往精准到半步的误差。
看罢,吴八一很笃定地说:“不会错的,我脚下就是风水眼。但这墓室跑偏了,当时下墓太激动,我没有注意这个细节。”
我寻思着说:“要么是工匠太马虎,要么就是另有玄机,我们下去再看吧!”
吴八一在附近树上拴好绳子,我叫他含一粒苏合香丸,自己也含一粒,然后戴好口罩,我们抓着绳子,从斜切的盗洞溜进去。
脚踏实地之后,我俩拧开手电筒,在墓道居然没有积水,可能水从石缝漏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