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吹吹嘛。”
说话的声音又甜又软,红红的眼睛像极了小兔子。那娇滴滴的模样,只叫人心疼不已。
又好似能给人下降头似的,明知所做一切皆是无用功,仍会下意识照做,跟着她一起犯傻。
天下第一的执道圣君也不能幸免,很轻易就做出了外人看来极其幼稚之事。
就见逢岁晚努嘴,朝着阮玉那扬起的手轻轻吹了口气,还傻乎乎地问:“好些了吗?”
虚尘本就难受,这会儿瞧见他这个样子心情更恶劣,闹着道:“我不过去了!”一边说一边用手拍打逢岁晚的胸口,“你站住,不许再往前走!”这是它出生至今见到的第一个人,只能属于它!怎么能对别的生灵这般温柔。
它还伸手想要遮住逢岁晚的眼睛,口中威胁道:“你不许看她。”一边说,一边转头看阮玉,眸子里透着猩红的光芒,龇着满口小尖牙,显得有几分邪性。
阮玉觉得这小家伙古怪得很,不过她现在可没心思管别的,只想跟心上人离得再近一些。
她手放下微微撑起用了点儿力气,人已经跃出水潭。
“你就站那儿吧。我也可以走几步呢!”她是可以走出水潭的,但是不能离太远,稍远一些人形都维持不住,而且大概是因为身体正在重新熔炼的缘故,离开水潭会痛上加痛一些。
上岸后,阮玉踩着小碎步往逢岁晚的方向走。
走了十余步,已是到了极限。
可她跟逢岁晚还隔了一丈远,明明近在咫尺,却又仿佛远隔天涯,连牵一次手都是奢望。她……
还想再近一点点儿,哪怕只是一步也好。
忍着疼继续往前,双脚已失去知觉,阮玉下意识地用手揪着裙摆,心想还好裙子够长,能遮住她逐渐变成根须的脚丫子。
逢岁晚眉头紧锁,他加快速度,健步如飞,飞扬的衣袍被火点燃,连发丝上都有了点点火星。
首先完全损坏的是鞋子,紧接着,衣衫上的火苗蹿高,疯狂燃烧起来。
怀中抱着的虚尘发出一声尖叫,拼命挣扎:“你疯了,再往前的话你会死的,我也会死的……”见逢岁晚没有停下的意思,虚尘急了,“放我下去!”它好不容易从苦海里出来,怎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
然而,逢岁晚没有松手的意思,它被神魂威压镇住,完全不能动弹。此前,它希望被逢岁晚一直抱着,贪恋他怀中温暖,此刻,明明酷热难当,它却如坠冰窖,遍体生寒。
“你骗我出来,是想要我的命吗?你哄我,就是怕我在你返回浊海时捣乱对不对?”虚尘厉声质问,虽得不到对方回答,可它在浊海底下生活了那么久,何尝不知道人心之恶。此前只不过是被他哄住,被离开孤寂的海底所吸引,从而忽略了其他罢了。
看向前方那清潭,总觉得清澈的潭水犹如旋涡,青翠的荷叶更是充满诱惑,像是引诱它要跳入池中一般。
可隔着这么远都已经生不如死了,真的跳进池水里哪还有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