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子可不敢这么说。”崔琰劝道:“三万套铠甲,耗费的铜铁并没有多少。可我们却能从彭城换回许多煤炭。煤炭运送到河北,锻造出的精钢可是要比用木炭强的太多……”
“吕布与我们袁家结盟,还是想要利用袁家的名号威慑曹操?我们已经是被他给利用了,难不成还要再提供铠甲给他?”提起吕布,袁尚就是一头的懊恼,他皱起眉头,没什么好气的回了崔琰一句。
“主公要我们来到彭城,正是向吕布讨要煤炭。”袁尚一副任性的模样,崔琰明知不好劝,也还在试图说服他:“他和曹操之间已成死仇,吕布讨伐曹操,对袁家也是有利。即便这件事说给主公,三万套铠甲应该也会送来。”
“崔公究竟是帮着吕布还是帮着我?”说不过崔琰,袁尚眉头一皱,语气更加不好的向崔琰问了一句。
崔琰回道:“三公子是袁家的人,难不成我还会帮着外人?只不过这件事情确实是对袁家有利,还请三公子明鉴。”
“我知道了。”崔琰一再请袁尚以大局为重,他也只好说道:“那就依着崔公,只不过吕布和孙策这次奚落我,我早晚会向他们讨回来!”
“其实世人都很清楚,吕布与主公结盟,不过是为了对付曹操而已。”崔琰说道:“一旦曹操被破,他对主公来说也就没了用处。等到将来袁家讨伐吕布,难道三公子还用担心没机会整治他们?”
打量着崔琰,袁尚没再吭声。
他眉头微微皱起,对崔琰说道:“我这就派人去把今天见了吕布的事情和父亲说,倘若父亲果真愿意送来三万套铠甲也就不用多说其他。要是父亲不肯送过来,崔公可不能怪我。”
“我俩见吕布的时候,他话已经说的很明白。”崔琰说道:“他是要用煤炭向主公换三万套铠甲,而且铠甲绝对不能是粗制滥造。否则他会把铠甲打回,从而拒绝发出煤炭。这些要紧的事情,三公子可都得告知主公。”
“我知道了。”袁尚不是很耐烦的摆了摆手,对崔琰说道:“这件事就不用崔公劳心,我自会安排妥当。”
虽然袁尚嘴上答应了,崔琰却对他很不放心。
送袁尚返回房中,崔琰写了封书信,把贴身卫士招呼到屋里。
书信递给卫士,崔琰说道:“这封书信务必亲手交给主公,任何人说要代为转交,都不可以相信,切记,切记!”
“崔公放心,我一定把书信交到主公手上。”卫士接过书信转身离开。
亲自写了书信给袁绍,崔琰才放心不少。
袁尚才到彭城,就以言语挑衅吕布等人,不仅没有讨到好处,反倒还被吕布和孙策分别奚落了。
要说袁家这位三公子,向来被袁绍给娇宠惯了,总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
倘若崔琰不是与他一同来到彭城,倒真的希望他能吃几场不大不小的亏,至少也能学会眼里容得下别人。
吕布吩咐鲁肃送他们来到馆舍,崔琰就知道,此后的数日,在没有得到袁绍回复之前,他们是不可能再有机会见到吕布。
想明白了这一层,崔琰反倒坦然了。
派人给袁绍送去书信,他在屋里躺下,没过多会就沉沉入睡。
正像崔琰想的那样,此后的几天都是鲁肃例行来问候一次,问一问他们有什么需要的用度,吕布始终是没有出面也没有传来要见他和袁尚的消息。
四五天过去,袁尚等的有些焦躁,鲁肃再次来到馆舍,被他揪住问道:“鲁子敬,我问你。吕奉先什么时候才肯见我们?”
“楚侯事务繁忙,如今和三公子也是没什么可谈。”鲁肃回道:“楚侯说了,等到袁公的回复来了彭城,他再和三公子以及崔公好生谈谈。”
“我和崔公奉了父亲之命来到彭城见他,他居然说没什么可谈?”感觉到被轻视了,袁尚恼怒的问道:”难不成他是想要我闯到家里去找?”
“我劝显甫将军还是不要那么做。”鲁肃回道:“楚侯于袁公如今分数同盟,彼此之间应该相互策应才是。要是三公子强闯楚侯住处,惹恼了他,只怕同盟也是难以长久。”
“你在威胁我?”眉头紧紧的皱起,袁尚狠狠的瞪着鲁肃。
“不敢。”鲁肃说道:“三公子尊荣,我怎么敢出言威胁。我只不过是把实情说出来罢了。倘若三公子执意如此,我绝不拦着就是。”
鲁肃说他不会拦着,倒是让袁尚没了台阶可下。
崔琰在一旁打圆场说道:“子敬说的也是没错,我们已经派人把楚侯的要求禀报给主公,用不了两天,河北应该就能传回消息。到那时再求见吕将军不迟。”
知道再胡闹下去不会被人待见,而且鲁肃显然是没打算给他留下台阶,袁尚铁青着脸,也不多说什么。
“两位要是没什么需求,我先告退。”鲁肃朝俩人拱了拱手,告退离去。
目送鲁肃走远,袁尚说道:“吕奉先手下的人确实是无礼,先前有个孙伯符,这会有冒出了个鲁子敬。等到将来找到机会,我必定会让他们好看。”
他说吕布手下无礼的时候,崔琰只觉着好笑,却又不能多说什么。
自从来到彭城,袁尚就一直在给吕布找不自在,被人冷落也没人让着他,他又受不住,说别人无礼。
心里是这么想,崔琰嘴上却只能对袁尚说道:“三公子不用恼怒,他们无礼,我们多些礼数也就是了。只要我们不失礼给他们,即便将来传到了外面,也没人能说我们半个不字。”
“崔公说的没错。”受了好几天憋屈,袁尚总算是冷静了不少,他点了点头说道:“从今日起,我也不和吕布手下这些闲人多说,有什么事情,崔公出面处置也就是了。”
“既然把事情交给我,还请三公子放心。”崔琰说道:“与吕布讨论煤炭换铠甲,我绝对不会让袁家吃亏也就是了。”
“煤炭换铠甲。”袁尚冷笑:“他想的倒是不错,就怕父亲不会答应。”
从袁尚话里听出了些什么,崔琰脸色稍稍变了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