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爷打仗是真不行。
可是他从小接受的是西欧新式教育,学识十分渊博,他正在向着诸位重臣阐述着一个道理。
“沙俄落后了!”
非战之罪!
他当然明白沙俄屡战屡败的问题出在哪里。
农奴制。
如今西欧,甚至大明的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已经确立,而在俄国依然是落后的封建农奴制生产关系。
更落后的是衙门制度,如今沙俄实行的衙门制度,甚至是从公元七世纪继承下来的。
“落后呀。”
阿列克谢喘息着说道,诺大个沙俄连个像样的中央机构都没有,纯粹是一团乱麻,行政、财政、司法的权限不分。
办事效率极低,因循拖延之风泛滥,贪赃枉法、行贿受贿事件层出不穷,就是这么烂的沙俄,也就能欺负一下更烂的满清了。
稍微强一点的波兰都打不过。
所以阿列克谢决定改革。
“哗。”
一下子,冬宫里喧嚣了起来,一个个贵族老爷不愿意了,这不是废话嘛,谁能愿意啊。
“来人!”
被病魔折磨的阿列克谢一下子怒了,发飙了,随着一声怒吼,外面杀气腾腾的近卫军蜂拥而入。
明晃晃的刺刀对准了贵族老爷们。
阿列克谢看了看自己的恩师,挥了挥手:“拖出去!”
“哗。”
又是一阵喧哗,贵族们万万没想到,这位沙皇可真够狠的,上来第一个就把恩师莫洛佐夫给毙了。
“哎?”
眼看着猝不及防的帝师莫洛佐夫,被忠勇的近卫军拖了出去。
“砰!”
不久之后外面响起了一声枪响,这个莫洛佐夫死的冤不冤呢,真不冤,这货是沙俄最有文化,最博学的学者。
满嘴的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仗着沙皇的信任在沙俄横征暴敛,好几次搞出了暴乱,起义。
是不是很眼熟?
对,没错。
这是沙俄东林党。
所以说明末东林党不是一个孤立时间,全世界在这一时期都出现了东林党,都在向着东林党开刀。
不过大明比较倒霉罢了,赶上天启帝英年早逝,将这一过程人为打断了,时也,命也。
又或许是大明东林党是全世界最反动,最顽固的势力。
“肃静!”
“哗啦。”
在近卫军杀气腾腾的逼迫下,贵族们只好低下了高贵的头颅,在赞成改革的文件上签下了名字。
阿列克谢徐徐站了起来,疲惫的眼中透出了深深的寒芒。
“传旨!”
这位爷改革的第一件事,也是成立新军,他下令废除旧军队,在沙俄实行义务兵役制。
规定各阶层不分贵贱,服兵役一律平等。
为了提高军队将领的技术和指挥能力,把大批贵族青年派往意大利、法国、荷兰等国去学习军事。
并以重金聘请外国人在俄国军队中担任要职。
同时还下令在国内开办了各种军事学校、技术学校和训练班,大力培养军事人才。
为了加强军队的组织性和战斗力,这位爷亲自主持制订重要的军事条令和章程。
一场大刀阔斧的改革爆发了。
“传旨!”
这位爷下令废除了东正教总主教的职衔,把自己任命为东正教的“最高牧首”。
是不是很眼熟……
这哥们学周世显开始大权独揽,玩中央集权了。
一个月后,南京。
奉天殿。
静谧中,周世显面无表情的在文件上签了字,第一批流放到西伯利亚种土豆的地方权贵,两天后将会出发。
然后他拿起了几个铁匣子,打开匣子取出里面的几份密奏。
翻了翻。
这几份密奏是陈永华的军情司,从欧洲发回来的。
“哎?”
周世显忍不住摸了摸头,搞啥呢,他才离开前线几天呀,欧洲就陆续出了这么多大事。
那个大怨种奥尔良公爵竟然硬起来了,秘密跑到柏林训练普鲁士新军去了,听说搞的像模像样。
沙皇阿列克谢在大刀阔斧的搞新政。
“嘶!”
周世显不由得吸了口气凉气,这两位的手段怎么看着眼熟呢,他愣了半天才明白过来了。
敢情他被这两位给摸了?
“嚯!”
万万没想到他摸了别人一辈子,到头来,反倒被别人给摸了,摸他的还不只一个,这上哪说理去呀。
这事儿其实挺正常,谁叫大明强大了呢,你强大了,自然便会有人学习你,摸你的石头过河。
“得咧!”
周世显两手一摊,这历史走来走去又走回到老路上了,德意志还真是这个时期渐渐崛起的,沙俄第一次改革也是在同一时间。
绝境德意志,残血的沙俄……
“呼。”
周世显徐徐呼出一口浊气,这还真是两个强大的对手,他好像看到了一只鹰,一头北极熊正在崛起。
这没办法,他现在无力进攻,欧洲腹地哪里是那么容易征服的呀,真那么容易征服就不会有欧美霸权了。
“哎。”
将密奏一推,周世显摸了摸鬓角早生的白发,叹了口气,搞来搞去还是把德意志,沙俄这俩给搞出来了。
难免的。
不久后,殿中响起了他畅快的大笑声:“呵呵,哈哈哈!”
人生若是没几个像样的对手。
又何等寂寞。
不过,奥尔良公爵也好,阿列克谢沙皇也罢,摸着他这块石头过河的方式略有不同。
那个奥尔良公爵主要学习的,是他在军事上的造诣,沙皇阿列克谢学了他的大权独揽。
果然还是那个德意志,沙皇俄国的那个味儿,一个迷信军事,另一个迷信君主霸权,多少年了从来没变过。
所以不要再说欧美的崛起,是什么普世价值,皿煮议会制的功劳了,这事儿纯粹是扯淡,没一毛钱关系。
骗人的!
可是左看,右看,他还真拿这俩人没办法,柏林,莫斯科,一个在欧洲腹地,一个天寒地冻。
大明还真拿这俩人没办法!
陈永华奏请,想要刺杀此二人于睡梦之中,可周世显只沉吟片刻,便批示了两个字。
“不准。”
将密奏放好,归档。
起身。
迎着夕阳,周世显徐徐离开了奉天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