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怀疑自己,您就是老眼昏花!”楚子枫在心里暗戳戳地吐槽,讲出口是话是——
“敢问母亲大人,您说的早点拆散,是早到什么时候?”
她和宋致远的婚姻是利益为上的闪婚,一天恋爱都没有谈过,很好奇婆婆想从什么地方入手把这段全无爱情的姻缘拆散。
“在你们读中学的时候,我就该想办法把你赶出菁华,或者强迫致远换一所学校读书,安排他留学的时候更应该离你十万八千里远,绝不能在同一个国家、用一个城市!”宋老夫人拍着腿懊悔,昏花的老眼闪耀“看透”一切的神奇光芒——
“致远很少请同学来家里做客,其中女同学更是少之又少,那年他生日的时候,我都没有指名道姓,只是暗讽了你几句,他就向我发了好大一顿脾气,当时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你们俩之间有猫腻,现在他为了娶你和宋家人离心离德,连我这个妈都不认了,你就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哪有什么猫腻,我和学长当年都还是孩子!”楚子枫因为婆婆的用词而深感心塞,她的头上又多了一口大黑锅——
“您老人家想的太多了,中学时期我和学长的关系是百分之百纯友谊,读大学时我们也没有在一起…算了,我解释您也未必会相信,现在宋家正值多事之秋,追究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没有意义,关键是…”
她边说边习惯性地坐下,但两秒之后又不得不站起来,不是因为明黄色的织锦软垫上有钉子,而是宋家的规矩多到坐都得一家之主发话准许,楚子枫重新站起身继续说道——
“作为致远学长的太太,我发自内心地想融入宋家,而不是拆散宋家,今天我之所以不顾学长的阻拦也要去咖啡店为您壮声势,目的就是向您表达诚意。
学长认为您只偏爱姐姐和哥哥,对他没有丝毫关心,所以才有了和宋家决裂的想法,但血脉亲情不可能说断就断,眼下他正在气头上,很难顾全大局,我知道他以后一定会后悔,所以就主动站出来做他和宋家的沟通桥梁。
您这边的种种难处,我都会及时转达给他,即便学长是铁石心肠,听我唠叨久了,总有一天他会回心转意,重新帮您担起宋家的重任,不过这事急不得,学长是吃软不吃硬的性格,您用软禁我的方式逼他,只会适得其反。”
宋老夫人反复打量着她,将信将疑:“你讲的是真心话吗?”
楚子枫伸出三根手指,一脸郑重地说道:“我对天发誓,字字句句发自肺腑,若有半句假话,五雷轰顶,天诛地灭!”
她的言语中八成都是谎话,但发誓时心一点都不虚,从古到今,说谎诓骗老天爷的人成千上万,也没见谁真被天雷劈死过。
“你跟我来。”宋老夫人起身,带着她穿过里侧镂雕有莲花的黄花梨木门,进入佛堂。
三十多年间,她被无情无义的风流丈夫伤透了心,只能借助佛教排解心中沉郁,将大宅一层近四分之一的空间改建为佛堂和禅室,每日早晚皆在此礼佛、诵经、冥想。
宋家的佛堂华丽考究、肃穆庄严,正中供奉有四尊高约一米的菩萨神像,楚子枫是标准的唯物主义者,既不信佛也不信神,不过在此氛围之下,她莫名有种被十方诸佛环绕的压抑之感,轻声询问道——
“母亲大人,冒昧请教一下,您供的是什么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