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往后退了一步，脚下突然一沉，就觉整个人像是从高处跌落。</p>
浑身一震，蓦然惊醒，发现自己还在电梯里，蜷缩在角落，面前却是真真切切站着一个人。</p>
对方面色有些不好看，声音阴沉的问我：“你怎么还在这里？”</p>
这人穿着得体，头发遮耳，正是齐瞳。</p>
这时我已判断出，刚才那下‘坠落’，委实是将我从‘虚幻’带回了现实。</p>
我扶着墙站起身，见齐瞳一瞬不瞬盯着我，冲他晃了晃手里的文件袋，“孟助理喝醉了，我上来替她拿合同。”</p>
“孟燕喝醉了？”齐瞳皱眉，冲我挥了挥手，像是不耐烦和我多说。</p>
我觉得手脚兀自发软，又见他回来的突然，也不敢多耽，只冲他点点头，走出了电梯。</p>
电梯门在身后合拢，我站在一楼大厅里，环顾四周，确定自己是在现代化的办公楼里。可为什么，我还是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呢？</p>
我实在想不起来哪里不正常，走出大门，窦大宝正在车旁抽烟，我走过去，先是问他孟燕怎么样了。</p>
他指指车上，“吐了一通，彻底叫不醒了。好在睡着前说了家里的地址。”</p>
我下意识扭脸朝办公楼大门看了一眼，低声问窦大宝：“刚才齐瞳没看见你们？”</p>
窦大宝把烟掐灭说：“齐瞳？他过来了？没见着他人啊？”</p>
我又仔细询问，窦大宝却说，他受不了车上呕吐过的气味，一直就在这儿，压根没见有车进来。</p>
不应该啊，难不成齐瞳一早就回办公室了？</p>
窦大宝肯定不会说谎，可眼下老丈人还在特护病房，他不在医院陪未婚妻，回来做什么？</p>
我越想越狐疑，可现在像是被冷风激着一样，浑身不得劲，也实在找不出理由再去办公室察看。</p>
左右一想，看看门卫室里有人影晃动，就小声让窦大宝先把车开到外面等我。</p>
先前刘师傅和三足蛤蟆谈判、蛤蟆献宝的事太过离奇，我也没机会好好看那假山，倒不如趁这个机会，再仔细前去察看一番。</p>
借窦大宝发车的空，我假意上车，实则顺着一侧墙根，溜到了办公楼后边。</p>
假山虽只有不到两层楼高，但总体占地面积，接近整栋楼占地面积的三分之一。夜幕下矗立在楼后，很有种森森然的感觉。人一走进假山后的阴暗处，就仿佛真的进入山里一样。</p>
我不敢点亮光，只等眼睛适应了黑暗，走近傍晚蛤蟆献宝的那片水池，低头看去，夜光下水波粼粼，没有任何的异状。</p>
抬起头，那块可以断定藏有残肢的假山石，就在这片水池的正上方。</p>
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那枚刻有‘碧蟾’二字的玉钱，是什么时候落到池中的？</p>
实际在和老王头交谈过后，再加上刚才奇幻般的经历，我差不多能够认定，假山中死尸的身份了。</p>
我和老古一致认定，被送到白晶事务所的那块假山石，被塑造成型至少在五年以上，换句话说，其中死者的死亡时间，也超过五年。</p>
如果玉钱是死者生前所有，那就绝不该是随着死者一起被浇灌进假山里的。如果是那样，即便假山当中有过损毁，玉钱落入水中，上面也会残留凝固的水泥。我得到玉钱的时候，上面除了一层绿苔，可是光溜溜的。</p>
但是如果说，玉钱是在死者被浇灌进假山前，就已经脱落，那道理上也不怎么能说得过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