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是点点头。</p>
别看孙屠子是屠户出身，杀人都未必眨眼，却也有着‘柔弱’的一面。再则农村人对狗虽然是粗养粗喂，不像所谓的爱狗人士那样把狗当亲爹那么供着，可真是自己家养的狗，那也就当是家中一员。</p>
见孙禄眼有点发红，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别想了。走，冒根烟去。”</p>
“等等！”没想到佛珠里的静海突然发话了，“那狗崽是怎么回事？”</p>
我被他这横插一杠给弄愣怔了，回过味来，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就觉得好像有什么事儿在脑子深处一点点蹦跶，却怎么都到不了眼巴前似的。</p>
“你快跟我说说，那俩狗崽是怎么回事？”静海催促道。</p>
我只好把小栓和小柱的来历先说了一遍，最后说：“那会儿你正忙着‘抢’四阴命呢，这事儿……”</p>
不等我说完，静海声调一下抬高了八度：“哎哟，这可真是刚要睡觉，就有人递枕头！”</p>
我吓一跳，“你瞎咋呼什么啊？”</p>
静海兴奋道：“你忘了我昨晚跟你说什么了？鬼彘啊！双胞胎啊！”</p>
我猛一激灵，随即又下意识的摇着头，“要让鬼彘轮回……那可是两只狗崽，那能行吗？”</p>
“你傻啊？”</p>
佛珠一颤，静海居然现身出来，连连手背拍着手心道：“鬼彘本来就没有轮回的可能，现在有希望重入轮回，是人是狗又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什么叫轮回？这一世做狗，下辈子就不能做人了？”</p>
孙禄本来还奇怪我为什么‘自言自语’，这会儿看到静海，先是瞪圆了眼睛，随即反应过来，斜眼看着我问：“啥玩意儿？这老秃子啥意思？”</p>
这会儿我已经彻底琢磨过味儿来，拉着他就往外走，“赶紧去你家！”</p>
路上，我把整件事说了一遍，孙屠子听得直犯愣怔，末了终于忍不住问我：“那鬼什么彘，真要是附到小柱子身上，那狗能活……可那还是狗吗？”</p>
我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可静海从弄清楚两条狗崽的来历后，就一直处于一种高度兴奋的状态。只是不断催促我开快点，就好像稍慢一步，中了大奖的彩票就会作废一样，根本顾不上听我说什么。</p>
我索性也不问他了，到了孙家楼，一停下车，就跟孙屠子、静海一起跑进了孙屠子家。</p>
一进院儿里，就见孙禄他娘正坐在那儿抹眼泪呢，见到我和孙禄，用袖子擦了擦眼睛，起身走了过来，“这咋还回来了呢？行了，先进去看看吧，那小东西也没啥钟点儿了。你们先去看看，我给你们弄饭去。”</p>
进了老两口的屋，就见孙禄他爹盘腿坐在炕上拧着眉毛抽烟。</p>
这老屠夫虽然上了年纪，却比孙禄还五大三粗，这会儿竟也是愁眉不展，眼圈儿发红。</p>
我没见到狗崽，等到了跟前，才看见俩狗崽都团在被窝底下，只冲里露出俩小脑袋瓜子。</p>
其中一只狗崽明显有出气没进气了，闭着眼睛，像得了感冒的人一样，不住的打摆子。</p>
另一只和它一模一样的狗崽倒是精神，只不过显得很是忧伤，紧挨着自己兄弟卧在那儿，不住的用舌头舔兄弟的鼻子。</p>
孙禄的老爹掐了烟，下了炕，边往外走边声音发干的说：“这俩小东西都灵着呢，小的不行了，大点儿的从头两天就一直挨着它，还不住的淌眼泪。唉，这狗东西，比有些人还重情呢。行啦，你们小哥俩在这儿看着吧，等小东西咽气了，就到屋后找块地，挖个坑给埋了。”</p>
老头刚一出去，静海就急不可耐的说：“快，趁着这会儿，把鬼彘给大点儿的狗崽子喂下去。”</p>
我正往外掏酒瓶子，闻言一愣：“你弄错了吧，不是要小柱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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