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往前走了一阵，司马楠忽然向毛队长问道：</p>
“据我所知，我们要去的村子，至少在七年前……有将近一半的家庭都参与买卖人口，你们警察一直都没管过吗？”</p>
“知道的、能救的，都救了。”毛队长沉声说，“有些不知道，有些……晚了。”</p>
“什么叫晚了？”司马楠猛然回过头质问道。</p>
毛队窒了窒，没有说话，只是闷着头往前走。</p>
我没怎么在意两人的对话，只是不时的看向瞎子。</p>
瞎子似乎也留意到我在看他，笑了笑说：</p>
“目前为止，我还没发现什么状况。我有种感觉，这趟我来，好像是多余的！”</p>
我说：“我怎么觉得你不会说人话了啊？”</p>
“咱俩谁不会说人话？”瞎子白了我一眼。</p>
“你！”</p>
“放屁！咱俩谁不是人？”</p>
瞎子回过头瞪我，眼中竟满是厉色，“你就作死吧你！”</p>
我一窒，就想怼回去，可还是摇了摇头，把到嘴边的话咽了。</p>
事实是，我和这货有段时间没见，有太多的疑问想要找他解答了。</p>
就譬如鬼楼，还有那十二张照片，这些似乎都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线索。</p>
可这货……这段时间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居然像变了个人似的，转性了。</p>
居然也跟我玩儿神秘……</p>
“你有没有闻见臭味？”瞎子忽然停下了脚步，转向我问道。</p>
我点点头，耸了耸鼻子，朝着一旁走去。</p>
拨开半人高的草丛，恶臭味更加清晰的传来。</p>
“是尸臭。”郭森疾步跟了过来。</p>
我低声说：“不光是尸臭，还有别的味道，好像是……”</p>
一句话没说完，郭森已经扒开了前方的茅草。</p>
看到草沟里的情形，我顿时头皮一麻，下意识的大叫：“小心！”</p>
草沟中，一只浑圆庞大的野物听到动静，猛然转过身，血红的眼睛直接对正了我。</p>
下一秒钟，就像是小型坦克般，呲着獠牙朝我直冲了过来。</p>
“砰！砰！”</p>
随着两声枪响，那东西翻倒在地。</p>
郭森把还在冒烟的枪口抖了抖，朝我使劲挤了挤眼。</p>
“什么情况？”毛队长跑过来问。</p>
“是野猪。”我低声说了一句。</p>
“呼……”毛队长长出了口气。</p>
但是，这口气仅仅只吐出一半，就卡在了嗓子眼，“猪嘴上怎么会有那么多血？”</p>
我和郭森对视一眼，反手从腰后掏出枪，上了膛，亦步亦趋的往草沟深处走去。</p>
三个人，三把枪，拨开最深处的茅草。</p>
“啊……”</p>
毛队长猛然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p>
郭森第一个反应过来，劈手夺下他手里的枪，用另一条手臂紧紧箍住了他的脖子。</p>
“怎么回事儿?”瞎子等人都赶了过来。</p>
“啊！”司马楠尖叫一声，后退两步，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p>
草沟里，一具穿着制服的尸体扭曲的歪在那里。</p>
从颀长的身形判断，死尸应该还很年轻。</p>
但是尸体的半边脸已经被啃的血肉模糊，另外半边脸也被污血浸染，以至于我们根本看不清他的模样。</p>
……</p>
“是小汤，他……他去年刚毕业……”毛队长失神的喃喃道。</p>
我和郭森、瞎子相互对视，彼此的脸色都已经无法形容。</p>
“呵呵，山变了，变得开始吃人了，哈哈哈哈……”包青山忽然抬起戴着手铐的双手，捂着脸神经质的笑了起来。</p>
我端起枪朝他瞄准，强忍着才没扣下扳机。</p>
良久，关了保险，把枪别回腰里，让郭森帮忙，一起把尸体抬到了旁边一棵树的树丫上。</p>
“咔嚓！”</p>
回过头，就见司马楠急着放下相机，惶恐的看着我们：“我……我……”</p>
同样是对尸体拍照，这一次，我们谁都没有阻止她。</p>
瞎子抬头看了看天，“就快下雨了，赶紧赶路吧。”</p>
不多时，真下雨了。</p>
瞎子没撑伞，而是把五宝伞夹在腋下，和我们一样套上了一次性雨衣。</p>
一行人冒雨又前行了四十多分钟，司马楠忽然颤声喊了一句：“到了！”</p>
见她踉跄的跑上山岗，我们急忙跟了上去。</p>
站在山岗上，远远的，就见山坳间隐约现出一片村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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