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是这么回事。”小天狼星说着,朝对面墙上投去轻蔑的一瞥,“她会在挂毯后面再念一个永久粘贴咒,对此我毫不怀疑,但是如果我能够摆脱它,我也决不会犹豫。”
“好了,快滚吧,克利切,在我忍不住真要把你杀死之前,从这里滚开,让我们过去。”
小精灵不可思议地望着布莱克,似乎没想到布莱克会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他。
不过他也不敢违抗主人的命令,只能拖动两只脚向着不远处的地下室挪去。
一边走,他还一边向着小天狼星投去了充满憎恨的目光,同时嘴里一直念念有词。
“――从阿兹卡班回来,倒对克利切指手画脚了。
哦,我可怜的女主人。如果她看到房子变成这样,会说什么呢,卑鄙小人住了进来,她的宝贝被扔了出去,她发誓不认他这个儿子的,如今他又回来了,据说他还是个杀人犯――”
这下哈利可忍不住了,出声反驳道:“小天狼星被证明是清白的了,他没有杀人,他现在是一个英雄!”
“不需要跟他说这些!”小天狼星非常厌恶地瞪着远去的克利切,“他不会听的,他以前就是这样,一个可恶的家养小精灵,你以后在家里得注意一下。”
说着,他拿起了一把雨伞架,发泄似的朝着克利切的方向投过去。
“闭嘴,克利切!你再嚎叫,我就真的要杀人啦!”
只是东西脱手以后,他似乎才反应过来,“哦,糟糕,我忘记了——”
布莱克的话还没有说完,哈利和克拉克就被一阵可怕的、震耳欲聋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声给淹没了。
那走廊墙上布满虫眼的天鹅绒帷幔,在没有了那把雨伞架的压制后,突然散开了。
有那么一瞬间,哈利以为那后面是一扇窗户,窗户的后面有一个戴着黑色帽子的老太太正在拼命地尖叫,那声音一声紧似一声,好像正在经受严刑毒打——
接着他才意识到,这只是一幅真人大小的魔法肖像画,和霍格沃茨城堡里的一样,但是他有生以来从没见过这么逼真、这么令人不快的肖像。
那老太太流着口水,眼珠滴溜溜地转着,脸上的黄皮肤因为尖叫而绷得紧紧的。
在更远处的门厅里,其他肖像都被她吵醒了,也开始尖叫起来,那声音简直要把人的耳朵都吵聋了。
只有克拉克饶有兴趣的看着那副画像,“真有意思,我还从未见过这种魔画,果然不愧是神圣二十八家族之一,布莱克家族还是有点东西的。”
常规的魔画,是由画师日夜不离的跟在被画者身边,观看其一举一动,把握住对方的神采气息,画出画像,再用魔法药水洗炼,赋予其活力和智慧。
这样制作出来的魔画,其实和模特没有任何关系,只是一个和死者很像的仿制品,是专门用来给死者家属挂在墙上,以缓解相思之苦的。
然而克拉克可以明显感觉到,眼前的这个老太太,并不是一副画像那么简单,她是真的有灵魂波动存在的!
虽然这种波动很隐秘、很微弱,但身为【心灵术士】的克拉克可以肯定,他并没有看错。
“这就有意思了。”
克拉克记得,他曾在家族的藏书中看到过这种情况,那就是被画者在临死之前,以自身的灵魂为祭品,对自己的那幅魔画进行血祭,好让自家的灵魂留在画像上。
这种情况看似能使一个人获得永生,但其结果却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首先,这寄宿在魔画上的灵魂,只是死者的一点灵魂碎片,介于残念和灵魂之间,其看似活在了画里,但也只是自欺欺人式的延长寿命。
此外,寄宿在魔画之中的生活也没有那么美好,或许对于纯粹的画像来说,他们没有那种关于“活”的意思。
但这种献祭魔像可悲就可悲在,它们还保留着部分身前的意识,这就让它们生活变成了一种坐牢式的煎熬。
特别是某些画像甚至还得看着自己的子嗣后代渐渐人丁稀少,家族状态日渐衰落,而他们自己却又无能为力。
这种痛苦,是十分不人道的,因此如今魔法界,已经很少有巫师做这种事了。
即便是一些巫师愿意承受这种痛苦,那些魔画师也会言辞拒绝。
“看来这布莱克家族一定有一个相熟的,甚至愿意为他们家担风险的魔画师了。不过这位布莱克太太,也是个苦命人啊。”
克拉克可以想象,这位小天狼星·布莱克的母亲,是在多绝望的情况下,才会走到这一步。
她中年丧子,寄托着家族希望的小儿子死在了黑魔王的手中,自己还不敢报复。
长子又是个不成器的,不仅被分到了格兰芬多,还天天和波特那些家伙混在一起,甚至被家族除了名,又被关进了阿兹卡班。
眼看着这个传承了千百年的纯血巫师家族,竟然要在自己手上衰败断绝,她或许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就算是要衰败,就算是要断绝,她也要瞪大着眼睛,看到最后一步——直到最后一点点希望都消失殆尽!
这既是对她的折磨,也是对她的救赎。
“畜生!贱货!肮脏和罪恶的孽子!杂种,怪胎,丑八怪,快从这里滚出去!你们怎么敢玷污我祖上的家宅——”
克拉克看着依旧在那里吵闹不休的画像,心中忽然为这位老妇人感到悲哀。
时代的浪潮滚滚向前,这些以血脉作为传承的家族,终究也将湮灭于岁月之中,只留下一声声独属于旧时代的不甘哀嚎。
也不知,他们普威特家族,最终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
或许,只有神明,只有坐上那星空之中的宝座,才能勉强逃脱这种轮回吧。
看着眼前的这场闹剧,感悟命运的无情,克拉克的心灵忽然又坚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