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英国巫师界,阿兹卡班监狱可以说是个人憎鬼厌的臭狗屎。
无论是白巫师还是黑巫师,对于这种地方都是十分的讨厌,因为它就像是整个巫师界的抽水马桶,无论多坏的东西,都能被扔在这里,任其发酵、腐烂, 然后再视而不见。
不过就算是这种地方,也得安排人值守的。
毕竟阿兹卡班还是英国的巫师监狱,虽然它里面有摄魂怪当狱卒,但对于这些黑魔法生物,魔法部也不是很放心。
那么问题就来了,这种糟糕的地方, 有谁愿意来呢?
答案不言而喻,只有魔法部那些最不受重视的, 最低端的职员,才会被派到这里来。
或许一开始这座监狱建立起来的时候,魔法部的当权者们还会考虑所谓的安全因素,安排某些实力强大的巫师前来坐镇。
但当魔法部经过漫长的运营,也开始陷入了官僚系统臃肿腐败的弊端后,这种苦差事自然被那些有本事、有能力、有关系的人避开了。
于是被安排来阿兹卡班坐镇的巫师一年不如一年,到了如今,被安排到这儿的要么是年纪老迈、即将退休的老家伙,要么就是部门刚刚入职的新手菜鸟。
彼得就是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彼得原名彼得·亚历克斯,毕业于霍格沃茨赫奇帕奇学院,当然,那都已经是四十年前的事情了。
毕业后的彼得运气也不错,相比于那些毕业即失业的同学,他很容易的就混进了英国魔法部,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后勤部环境保卫与监察部的职员。
通俗点来说就是打扫卫生的保洁员。
直到有一天他在魔法法律执行司的办公室打扫卫生的时候,被当时的法律执行司司长看中, 先是让他当了法律执行司的一个临时工,然后通过各种手段, 给他转成了正式工, 成为了一名傲罗。
只不过正当彼得畅想着自己旱涝保收的铁饭碗时,一个消息给了他晴天霹雳。
他们司长通知他,刚刚转正的自己被安排到了阿兹卡班,作为驻岛巫师。
“放心,阿兹卡班虽然是個监狱,关押着许多重刑犯,但那里其实很安全。
监狱内部的事情全都可以让那些摄魂怪去处理,你们只需要待在外围,防止一些麻瓜渔民误入那里罢了。”
就这样,在司长关切的叮嘱声中,一脸懵懂的彼得乘坐着小船,来到了阿兹卡班。
原本按照司长的说法,他们这些驻岛巫师三年一轮换,干完回去还能升职加薪。
可彼得在这座小岛上,可三年之后又三年,三年之后又三年,他在这里都已经待了三十年,都由小彼得变成老彼得了!
到了最后,老彼得甚至怀疑, 司长是不是把自己给忘了。
不过这么多年下来, 他也已经在这座小岛待习惯了,那些摄魂怪虽然给人的感觉并不好,可多年的朝夕相处,已经让他对这些家伙有了不俗的抵抗力。
如今的他,就等着再过几年,自己满了六十岁,能平平稳稳的退休了。
然而老天爷似乎是在和他开玩笑一样,又或者是他不该说“干完这几年就退休”这种话,反正老彼得隐隐觉得,阿兹卡班最近似乎有点奇怪。
时间来到了八月的某个夜晚,当他一觉醒来时,就感觉到阿兹卡班的监狱里,又传来了异常的动静。
老彼得是被那双坏腿疼醒的,常年待在阿兹卡班这种阴冷潮湿的海边监狱里,让他早早就患上了风湿关节炎。
如今上了年纪,一到刮风下雨的时候,他的腿就疼得越发厉害了。
“这些该死的摄魂怪!自从跑外面去逛了一圈,它们就不安生了。”
老彼得嘴里嘟囔了几句,坐起来披上外套,用力敲了敲身旁的墙壁,同时还喊道:“奥维尔!奥维尔!醒醒,监狱里那些摄魂怪又不老实了。”
奥维尔是他的同事,也是一个刚刚被忽悠来的小伙子。
像这样的小家伙,老彼得已经见过很多了,区别只在于,以前来的小伙子,还能在待了几年后,依靠着关系调走。
而如今,能够调走的小伙子越来越少了。
不过老彼得对此倒是乐见其成,毕竟他已经老得快要退休了,许多事情还是得依靠小伙子来干。
而且奥维尔这小伙子才来了两年,还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满心欢喜的等着三年之期一满,自己可以回去升职加薪。
甚至因为这个,他还想着在这里好好表现一番,干起活来也是格外的卖力。
可惜啊,这小家伙也不想一想,要是真的三年就能出去,他老彼得为何还会待在这里呢?
然而奇怪的是,老彼得叫了好几声,将墙板捶得震天响,隔壁的奥维尔却像是没听见一样。
“这家伙,难道是睡死过去啦?”
老彼得不满地抱怨着,从床上起来,瘸着腿下楼走进厨房,想把热水袋灌满,暖一暖他僵硬的膝盖。
他站在水池旁,一边往水壶里灌水,一边抬起头朝着那座阿兹卡班监狱望去。
窗外风雨呼啸,不时伴随着电闪雷鸣。
远方,一座古堡式的建筑里带着渗人的静谧。
可老彼得分明看见,那座古堡的某个窗户里,正在闪烁着暗淡的红色微光。
世人都知道,在可见光之中,红色光芒的穿透力是最强的,因此即便外面大雨倾盆而下,夜色浓重如墨,远处的赤红微光依旧闪闪烁烁,明暗不定。
“难道是起火了?”
老彼得略微有些担心了,他赶紧把水壶放下,拖着那条坏腿,尽快地返回楼上,穿好衣服,旋即又回到厨房。
他从门边的钩子上取下那把锈迹斑斑的旧钥匙,拿起靠在墙边的拐杖,临出门,又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翻出自己的那根仿佛发霉的树枝一样的魔杖,揣进了怀里。
生了锈的门栓被老彼得来回晃动了好几下才得以拉开,然后便在狂风之中“哐”的一声砸在门上,再也关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