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一旁的刘备笑呵呵地打断了两人,“两位都坐下吧!有什么话,我们坐下来,慢慢地说。”
说完,他又快步上前,亲自扶着老文士坐了下来。
简雍出使李横的结果如何?
刘备几人都很着急!
因此,刚一坐下来,性情最急躁的张飞,便一把抓住简雍的袍袖,急声问道:“宪和,那李横如何说?可是同意让我等过境丹阳郡?”
“啪!...”
刘备一把打掉了张飞黑黢黢的大手,略显嗔怒地道:“翼德,休要如此无礼!”
说着,他又举起了面前的杯子,冲着简雍说道:“宪和奔波劳苦,来,且先满饮了此杯!”
“雍谢过主公!”简雍赶忙举起酒杯,在同刘备碰了一下后,仰头一饮而尽。
接下来,是军师赵文。
再然后,则是关、张二人。
简雍一连饮了四杯酒,又在刘备的殷勤劝说下,连吃了几口菜,才放下了手中杯、着。
接着,他脸容一肃,冲着面前的四人拱手道:“主公、军师、关将军、张将军,那李横同意让我等过境丹阳了。
不过...”
“不过什么?”刘备急声问道。
此时的他,脸上不觉浮现出一丝急切和忐忑。
刚才的云澹风轻,却是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简雍犹豫了一下,才吃吃地说道:“那李横言说:只要主公烧了江东豪门联军的粮草大营,他不仅让主公借道丹阳郡,还...,还可将我等被俘的家卷送还回来...”
“什么?”刘备‘蹭’地一下,站了起来。
他那张原本温顺、和蔼的脸庞,此时怒目圆睁,布满煞气。
“那李横小儿以为我刘备是何人也?我岂能做此等不义之事?...”
“主公!...,主公且息雷霆之怒...”一旁的老文士一边说,一边又要挣扎着站起来。
刘备见状,赶忙收敛怒色,快步过去,“军师...,军师不必如此。
军师但请安坐...”
在刘备的搀扶下,重又坐下来的老文士,在略喘了几口气后,才冲着刘备一拱手,肃容道:“主公!...
此诚汉家天下危急存亡之时也,万不可存有妇人之仁。
况,江东众豪门之所以收留主公,也不过是存了利用之心而已。
彼辈与主公之间,实无仁义道德可言。
且,主公与荆州刘表,同为汉室宗亲。
当今天下,自曹操迁都鄄都之后,汉室已是衰微到了极致。
而今,荆州刘表又突亡故。
其部众各怀鬼胎,以文度之,刘表世子--刘琦的境况大不妙也。
当此之时,主公若不往荆州,则荆州恐有分崩离析之危。
若果真如此,则汉室江山岂不更加衰颓。
是故,主公往荆州,实乃为了汉家天下的大义。
为此大义,就算舍了江东众豪门的小义,又如何?
主公!万望三思啊!”
“呃!...”
刘备愣了一下。
惊讶、窃喜等神色,在他眼中一闪而过。
他没有想到,自己新找的这个军师,居然能把背信弃义之事,说得如此清新脱俗。
不过,很快。
他便收拾好心情,双手抱拳,冲着老文士深深地施了一礼。
“先生大言,如暮鼓晨钟!
备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