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颖半弯着腰,谦恭无比地把李横一行人,请进了自家那间宽大无比的藏书房。
抬脚迈入的一瞬间,看着满屋的竹简,李横愣了一下,脱口而出道:“嚯!这么多竹简!”
而贾诩!
尽管在乱世之中沉浮十几年,早就练就了一副‘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城府,但作为一名文人,他同样也失态了。
原本走在后面的他,快步越过李横,直接冲到一处书架前。
“这是孟子三篇!”
“这是老子秋解!”
“这...,这居然是水行漫记!”
......
于是,殷颖,李横、鲁立山及随行护卫的十名金甲兵,就这么略显懵逼地站在那里,看着这老小子发癫。
过了好一会儿,贾诩才一脸潮红地走过来。
“殷家主,丹阳人都说,殷家乃是丹阳底蕴最深厚的家族。”
“诩到丹阳一月有余,一直觉得,此乃言过其实也。”
“今日,进得此室,见了殷家典藏,方知此言不虚。”
“不!...”
“不仅是丹阳郡!”
“江东三郡,豪门世家数以百计,但有殷家这等底蕴的人家,恐怕也不会超过五指之数。”
......
边说边走到近前的贾诩,突然脸容一肃,“殷家主,今日能见到如许多的珍贵典籍,实乃诩之幸事也。
为这一室典籍,诩这厢有礼了。”
说完,他便冲着殷颖,郑重地行了一礼。
这把殷颖唬了一跳。
他口中连呼着‘不敢’,避到了一旁。
接着,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他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一片。
接着,便转头冲着李横深深施了一礼。
待直起腰后,殷颖才恭谨而又忐忑地说道:“我殷家既已归降将军,此室中典籍,自也应献于将军。
只是...
只是...
......”
迟疑、犹豫了一会儿,他才一咬牙,接着道:“不知将军可否容我家,复刻一份此室的典籍?”
李横笑了笑,没有立刻回答殷颖。
他只是在意味深长瞥了贾诩一眼后,便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了室内的主位上。
他明白贾诩的意思。
这老小子半真半假地做了半天怪,不就是为了让自己重视这一屋子的竹简吗?
......
没有等到李横的回复,殷颖的脸色更加白了几分。
见此,李横笑了笑,说道:“贾先生,殷家主,来!...来!...,近前来坐,我们有话,坐下来说。”
待两人坐下后,他才转头看向殷颖,说道:“殷家主,丹阳县殷、王、吕三家豪门中,向以殷家为主。
不知殷家主可能说得王、吕两家来降?”
“嗯!...”
略一思索后,殷颖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可!
但,如此大事,却需颖与小儿--殷礼亲往才可。”
说到此处,他赶忙又语带忐忑地解释道:“王家家主--王言,乃是与颖相交数十年的莫逆之交。
而吕家,却又是小儿--殷礼的岳家。
故此...”
“唉!...”
李横笑着摆了摆手,打断了他,“横非是量小之人,殷家主不必解释这些。
哦!...对了...
说服两家之时,殷家主与贵公子的随行护卫,可在殷家私兵中挑选。
嗯!...
就每人二十名护卫吧!”说到此处,他脸容一肃,语气变得严厉起来,“不过,有一事,殷家主却需谨记。
今日不算,我只给王、吕两家明日一日的时间。
若是后日一早,还没有两家归降的消息,则后日傍晚时分,我大军必到两家坞堡。”
“是!”殷颖恭敬地应了一声后,才又略显忐忑地问道:“那...,我与小儿现下就出发?”
“可!”
“如此,殷颖告退!”说着,殷颖便站起了身。
李横笑着摆了摆了手,拦住了他,“不急在这一时。
殷家主走之前,我们先把殷家之事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