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凤惊华悲呼一声,猛地睁开了眼睛。
心口极致的悲恸让她无法呼吸,大张着嘴如同缺水垂死的鱼一样喘气。
镇国公府的尸山血海在她脑海里萦绕不散,心底的恨意如跗骨之蛆,将她的灵魂啃食干净。
“小姐是做噩梦了吗?”
娇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凤惊华转头看去,登时睁大了眼睛。
“采、采桑?”
她记得当初安阳候的傻儿子看上了采桑,要纳采桑为妾,她不同意,但是萧安元想要拉拢安阳候,他们二人因为采桑起了争执。
采桑为了不让她为难,自愿入侯府为妾,结果却被百般凌辱,最后更是被那傻儿子绑在马后,拖行几十里地活活拖死!
她去看采桑的尸体时,采桑血肉模糊,已经分不清前身后背。
怎么现在采桑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而且还是十四五岁的模样。
采桑笑眯眯的拿起帕子为凤惊华擦去了额上的冷汗,欢快的说道:
“小姐以往都要睡六七个时辰,今日倒是醒的很早呢。
今儿个二月十八,我瞧着小姐的气色好多了,好好吃着药将养着,指不定能参加下月三月三佳宁郡主及笄后设的第一场春日宴呢。”
佳宁郡主及笄?那明明是启安三十一年的事情!
那年她才十三岁!
凤惊华猛的坐起,便感觉一阵阵的头晕目眩。
“小姐!这阵子倒春寒,天比年前更冷了,你的病一直不好,大夫让你多休息,可不能这么急着坐起来,会头晕的。”
采桑扶着凤惊华,在她身后放了个云锦金丝鸳鸯抱枕,让她靠的舒服点。
采桑的手暖烘烘的,白嫩的一张瓜子脸衬着靛蓝比甲上雪白的风毛,讨喜又好看。
凤惊华心口极致的悲恸中分裂出了一丝极致的惊喜,她哑着声音,声音里带着丝不敢置信的轻颤:
“采桑,去把镜子拿来。”
采桑虽然觉得疑惑,但还是去拿了面菱花式螺钿镜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