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苦佗拳头狠狠捶到一颗树上,目露不甘:“本将拼死拼活,却让田博闻那竖子后来居上,实在可恨!”
“上将军年过半百,好胜之心不减当年啊!”
陈宛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陈苦佗回过头,见陈宛正与太子联袂朝他走来。
“倒是让殿下见笑了。”陈苦佗对太子抱拳见礼,“本将倒也不是在乎那些个甲乙丙丁的名次。实在是如今陈国战局糜烂,急需增援。”
“陈国历史上已经亡过一次国,若再亡一次,这鹿鸣陈氏的传承,恐怕就真要断了……”
“陈氏是东宫的重要盟友,我自然是站在上将军这边的。”太子立即宽慰道,“只是如今我们三人都出不去,且碍于盟诅,也不能再在朝堂上妨碍平原人,如之奈何?”
“殿下、上将军莫忧,以我之见,平原人此行未必能成功。”陈宛忽而开声道。
“哦,少傅有何高见?”
陈宛如今的官职,是西征大军的监军。不过自从两人和好以后,太子为了显示信重,依然以少傅相称。
便见陈宛从容道:“陛下历来重视北患,甚于别的方向,想必两位是知道的。”
“平原人这次赌斗,虽然将我们提前清理出局,岂不知在朝廷之上,他们求援的阻碍,除了我们以外,更有陛下的圣心?”
陈苦佗与太子闻言,纷纷点头。
特别是陈苦佗,他当初劝齐皇出兵征伐天阳,其中一个重要理由,正是整合天阳一侧的海岸防线,让鲛狄再无隙可乘。
可以说,他当初之所以能成功说服齐皇出兵,正是因为切中了齐皇对北方鲛狄顾虑重重的心结。
“话虽如此,但这位灵台伯也非平庸之辈,我听说他如今身后更有徐公支持。”太子忧虑道,“保不齐他最后真的能说动父皇,派兵南下啊……”
“所以眼下此局,关键还是要阻止灵台伯离开宗伯府,入宫面圣。”陈宛目在精光闪烁。
“莫非少傅有办法绕开盟诅,妨碍他离开?”太子不禁期待道。
陈宛微微点头,道,“我查过田博闻的底细,他似乎一直对宗伯府库房里的一份故人遗物颇有兴趣,我怀疑他这次参加挑战无邪道,除了帮助平原人求得援军,更是为了那物而来。”
“若是如此,我们不妨利用此事,做些文章,让宗伯府的人,帮助我们阻拦他一段时间……”
“做什么文章?”陈苦佗急切问道
陈宛狡黠一笑,道:“譬如,他进入库房期间,有某件重要的封禁品失窃?”
“封禁品失窃……”太子闻言,若有所思,“话说先前《杞人之书》失窃一事,库房那边可谓闹得鸡飞狗跳,莫非这竟是少傅的手笔?”
“殿下言重了!”陈宛当即苦笑大拜道,“《杞人之书》乃是天字级封禁品,给陈宛十个胆都不敢动手。不过那物失窃,导致如今库房风声鹤唳,是既成的事实,我们正好将计就计,给灵台伯制造些麻烦!”
这下太子两人算是听明白了。
如今库房那边因为《杞人之书》的问题,但凡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引起强烈反应。
只要在田籍进入库房期间,闹出些动静,那田籍瓜田李下,免不得要被调查一番。
而田籍进入库房,本就有私心,必定不会全力配合调查,双方免不了扯皮一番。
一来二去,足以拖上一两个月,甚至拖到陈苦佗离开宗伯府。
这样他们这边,就有充足的时间人力,来谋划增援陈国之事了。
而且这样做,也完全不违背先前的盟诅。
是宗伯府要查人,是田籍自己不配合调查,跟东宫,跟陈氏都没有直接关系。
“可这里毕竟是宗伯府,哪怕一件黄字级的封禁品,都有专门祝者看守,我们如何闹出动静?”太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