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道虹光来自田籍。
长期在墨烟身边观摩,田籍对于“白虹贯日剑势”的原理早就熟门熟路。
所欠缺的,不过是剑道境界的感悟,与剑术经验的积累。
这些东西往往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更无法身教。
得在实战中磨炼数年甚至十数年,才有希望掌握。
不过,如今随着两人结发,最难掌握的“意会”部分,反而因为与墨烟心意相通,渐渐为田籍所领悟。
于是继墨烟之后,田籍也成功使出了阳气行符版的白虹贯日剑势。
当然,他在剑势的火候上与墨烟还有差距,所以发出虹光,无论攻击距离与覆盖范围,都要差墨烟一等。
但与此同时,又因为他作为游者,对阳气的理解远远高于墨烟,借阳气积蓄剑势效率更高,所以发出的虹光更凝练。
简而言之,墨烟的虹光范围广,距离远,适合群攻;
田籍的虹光更凝练,单体伤害高,适合中近距离对狙杀单体。
……
不过具体到对付眼前的强敌,两人也不管什么群攻还是单体了,总之逮到机会,就是一道虹光砸过去。
田籍记得南史氏有类似于【曲笔】的方技,能将要害部位的伤势转移。
对付这种变相高续航能力的敌人,如果无法确保一击致命,那就只能采取饱和攻击的策略。
让对方短时间内,伤势积累到一个失去战力的程度。
只要伤势够多,不是要害也成了要害。
正好此时旭日东升,光芒万丈,两人交替借力,粗细不一的虹光连绵不绝地砸向坑中的南史无明。
就像先前他用火焰灼烧田籍那样。
……
一刻钟后,两人停下手,缓缓从空中落下。
此时“凝墨”与“凌烟”都成了通红的烙铁,若非田籍“蹈火不热”,墨烟游侠底子厚,恐怕连抓都不抓不稳。
不过人虽不怕热,剑却到达了极限。
再用下去,坎晶宝剑就得变废铁了。
好在经过一轮虹光饱和轰炸后,坑中已经彻底没了动静。
说“坑”其实也不准确,因为原本只够一人容身的浅坑,如今成了一个宽五六丈,深二丈许的大洞。
洞底最深处,正一剑烧得只剩边角残片的赤袍。
“被虹光烧没了?”墨烟盯着洞底残渣,一脸嫌弃道。
“应该不是。”田籍冷静摇头,“大概是感受到死亡威胁,用了某种南史氏的秘技,逃回梁人的船上。”
说到这里,他语气一顿,微笑道:“不过就算他逃得一命,以他如今的伤势,短期内,应该是无法再追捕我们了。”
“换言之,我们终于逃出来了!”
“是呀……”墨烟迎着田籍的目光,脸蛋上也渐渐露出笑容。
从薪城开始,甚至从更早些时候,被孙智指派去截断敌人梁道,众人一路披荆斩棘,也一路提心吊胆。
当中甚至数次在诡门关前经过,差点跌落万劫不复的深渊。
好在,到了这一刻,一切都过去了。
……
“接下来咱们去哪呢?”墨烟有些迷惘地问道,“是先回水寨汇合申弃他们,还是趁南史无明虚弱,转回大泽将其赶尽杀绝?”
“斩草除根确实有必要。”田籍微微点头,“但大泽是险地,先前我们是迫不得已,此刻既然脱身,就不宜再冒险回去。”
“那万一南史无明伤愈后,再来对付我们怎么办?”
“不怕,我早有安排。”
言罢,田籍从身上取出一枚铭文铜环。
刚刚与南史无明激战,他并没有如上一段历史那样,唤出催耕助战。
南史无明已经知道催耕的存在,失去出其不意的效果,这是一方面。
更重要的是,田籍对它另有安排。
就在这时,铭文铜环上传来“啪”的一声脆响。
阵法崩解,铜环开裂。
“催耕阵亡了。”田籍沉吟着,语气反而有些欣喜。
墨烟见状心领神会,道:“你故意让催耕留在大泽,引开梁国舟师,让南史无明失去援助?”
“大致是这么个思路。”田籍微笑道,“但催耕再强,也只是一个‘人’,想引开一整支舟师,太难为它了。”
“那你让它做什么?”墨烟好奇道。
“我吩咐它四处游荡,在水下大开杀戒,尽可能招惹异兽大能关注,引向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