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除了这两人以外,田齐的贵族子弟再无人靠近田籍身边。
按理说,大家同为使团成员,田籍又对众人有救命之恩,应该站在田籍这一边。
不过一来现在大家都等着上战场立功,不好得罪主帅孙智;
二来这里是孙氏大军主账,千军万马包围,兵家大能环绕,他们敢得罪吗?
君不见就连正使邹无知,此时也是一副袖手旁观的模样?
于是田齐贵族子弟们,全都眼观鼻鼻观心,没人敢上前声援田籍。
也就皇子胜与田籍关系最近,才主动给田籍连打眼色,大概是想让田籍别冲动。
毕竟田籍与墨烟个人实力再如何出众,难道还能凭一己之力,打败孙氏数十万大军?
更别说孙氏军中不乏秩四层次的大能。
个人力量在堂堂大军之势面前,终究是渺小了。
想到这里,深谙兵家之道的皇子胜,忍不住低声劝道:“兵家有云,堂堂之阵不可击。此时孙将军势强,而博闻你势弱,不如先避其锋芒,蛰伏起来保存己身。”
对于皇子胜的善意,田籍笑目以对。
转过头,他望向孙智的目光,平静如水。
“孙氏兵精将悍,将军一声令下,屠城灭国,血流飘橹。诚如皇子胜所言,此乃堂堂军阵之势,此田籍所不能敌也。”
说到这里,众人以为田籍终于要屈服于孙智淫威,松一口气之余,难免有些幸灾乐祸的心态。
毕竟田籍先前对黑水刑官与梁武卒袭击时,表现得太出众了。
两相对比之下,他们就显得有些昏庸无能。
好在现在看来,他田籍再如何出众,也有不得不低头的时候嘛……
然而就在众人准备看田籍好戏的时候,后者语气蓦地一转,肃然反问:“然则,将军可曾听闻游者之势?”
“游者也配谈势?”未等孙智发问,旁边一名兵家秩四的家老已然失笑。
田籍听皇子胜说过,兵家秩四名为“胜将”,最善在军争之中,把握战机,转化胜势。
便见胜将家老嗤声道:“所谓游者之势,莫非是指见势不妙,御气远遁,抱头鼠窜?”
“哈哈哈……”
在场的孙氏兵将闻言,皆轰然大笑。
交陌都同样有泠然阁的游者,按照他们往日见闻,还真如胜将家老说的那样,都是胆小怕事的鼠辈,且大多年老体衰,连上战场都嫌他们碍手碍脚,只能拉到后方帮忙运输辎重。
然而对于孙氏的群嘲,田籍目光怡然无惧:“畏首畏尾,不过是庸碌之辈,谈何为游者?”
“真正的游者,心性至纯,行于万物者之上而无所畏惧,更何况区区刀兵威胁?”
“故而游者之势,不在外物之争,而在于心性之辨!”
言罢,田籍身上猛然绽放光彩,随即拉着早有准备的墨烟,化作一道流光冲天而起,直奔晴空大日。
因为事出突然,场间卫兵一时间未曾反应过来,而等有人意识到要弯弓搭箭的时候,天上的两人已经完成了蓄势阶段,掉头往下方孙智的帅位而去。
与此同时,天上再度传来田籍的声音:“游者之势,至纯至真,率性而行,亦势不可挡!”
话音刚落,一道磅礴虹光从天而降,狠狠砸下孙智的方向。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