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而言,有他一声“妻子”,就已经心满意足。
而既然她现在的身份,是他的妻子,她就该担起一名妻子应有的责任。
她要为丈夫分忧。
恰如此时,他为了保下她,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韪,得罪齐国上下。
这绝非明智之举。
于是她擦干眼泪,对公子昭道:“妾能得公子厚爱,此生无憾,还望公子爱惜己身,莫要为了妾的小事,坏了两国邦交,伤了与徐公的父子之情!”
“此事我自有决断!这里轮不上你说话!”公子昭却是不听姜菁菁劝。
“我是公子之妻,也算半个徐人,怎就不能说话了!”姜菁菁也是难得强硬起来。
“就是就是,难得吕氏王女如此识大体,公子就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徐国正使趁机劝谏道。
就在这时候,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传来。
田籍的声音。
“彰之兄啊,你们徐国内部决策有分歧,是不是要听人数多的一方啊?”
公子昭不明田籍用意,道:“身份地位相当的话,当然得听人多的一方。”
“那就好办了!”田籍立即抚掌道,“你再找一位跟你们地位相当的人支持你,不就成了吗?”
公子昭一愣:“去哪里找?”
田籍指了指自己:“我啊!”
“荒谬!”徐国正使怒目瞪着田籍,道:“你只是齐国下大夫,更非我徐人,地位与国籍皆不足以与我等相提并论!”
田籍却不以为意,反问道:“敢问徐使,阁下在徐国是什么爵位?”
“我乃世袭的乙木伯!”
“哦,原来是乙木伯,久仰久仰!”
田籍敷衍地恭维一句,转头就对公子昭道:“彰之兄刚刚不是担心连累我失去爵位吗?既如此,不如封我一个徐国伯爵当当呗?”
“啊?”公子昭足足楞了三息,才反应过来。
随即他皱眉道:“倒不是我吝啬封赏,只是我名下封邑只有区区一座灵台,如何封你为伯?”
“那就封我为灵台伯啊!”田籍挑眉提醒道。
这次,不单是公子昭,其他在场的人,也明白田籍的意思了。
诚然,单纯看灵台的面积与产出,作为伯爵的世袭封邑,显得过于寒碜,不符合通常的规制。
但临海城中的这座灵台,却又有些特别。
因为它是初代徐公一手兴建的,有着千年历史,在徐人心目之中,地位不亚于公族的宗庙。
再加上历代齐皇始终将这里保留为徐国领地,已经成为一项传统,这更让小小的灵台,在齐、徐两国人心中,都多了一层非比寻常的象征意义。
而在这些历史光环的加成之下,灵台虽小,但若作为封地,规制却不低。
至少封一个伯,是完全说得过去的。
当初徐公就是将它封给了自己的嫡长子,公子昭。
换言之,现在,灵台是公子昭的封邑。
而徐公曾放言,不再管他。
于是,受到田籍启发,公子昭终于有了决断:“自即日起,田博闻就是我徐国的灵台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