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我也有考虑过,但在骸骨身上,我再也找不到别的伤痕。”茅越摊手道,“不过墨闾副不是说那日跟贞荌大战了一场吗?会不会是刺客趁着贞荌筋疲力尽之际,才趁机偷袭得手的?”
“确实有这种可能。”田籍沉吟道,“不过双方交手后,彼时贞荌的状态如何,只有墨闾副才清楚,看来我得再去狐乙闾一趟。”
……
有狐乙闾闾长开路,田籍再次轻松地来到关押墨烟的地牢。
不过临别前,狐乙闾闾长却神色凝重地提醒道:“东宫已经将此事对外宣扬了,如今上至朝堂,下至坊间,可谓群情汹汹,纷纷上书陛下,要处斩墨闾副,以正国法。我怕到了明日,转走墨闾副的旨意就会下来。”
“如果你们打算做些什么,得抓紧了。”
狐乙闾闾长最后一句说得隐晦,田籍却是听明白了。
所谓做些什么,无非就是找到证明清白的证据,或者……劫囚。
对方能提示到这份上,可谓仁至义尽,田籍不再说什么,长长一揖,便赶紧去见墨烟了。
……
大概是将积压心底两年的秘密说出,此时墨烟的精神状态非常不错,甚至还有闲心在牢中挥手比划剑术。
见到田籍,她笑容满面地凑上来,道:“你又过来啦?”
“有些事要你亲自确认一下。”
田籍当即将贞荌遗体的事讲了一遍,而后让她赶紧回忆一下当时贞荌战后的状态。
哪知墨烟想都不想,直接回答道:“别说一个剑术不精的秩三,哪怕是如今的我,对上当年的贞荌,都不敢说趁其疲惫一击致命,顶多能略处上风。”
“贞荌这么强?”田籍诧异道。
便见墨烟脸色一红,道:“其实我先前没跟你说实话,那一战,严格来说,是我败了……”
田籍抿嘴等对方解释。
“当时我拼尽全力,几乎战到力竭。结果发现对方依旧游刃有余,甚至还抽空点评了我几句,指出我臂展不足却力量巨大的特点,建议我换长一些的大剑……”
“这场战斗本就是我主动挑起的,打到这份上,我哪还有脸打下去呢?”
“只是对方一直只守不攻,所以场面上看,才象是平局而已……”
回忆到这里,墨烟轻叹道:“你说都是差不多年岁的女子,我也是自幼开始学剑的,怎么人家就比我强那么多呢?”
“那些败在你手下的侠客,大概也是这么想的……”
田籍下意识吐槽了一句,忽然留意到墨烟话中的表述,疑声道:“慢着,你说贞荌是女子?”
“对啊!”墨烟理所当然道,“虽然她是男子装扮,但男女运劲舞剑姿态有差别,我跟她搏杀了半天,哪还看不出她是女扮男装?”
田籍相信眼前“第一剑客”的专业判断,于是眼下的情形,顿时变得有些诡异了。
因为无论是太子妃打听到的情报,还是他跟茅越去千乘里荒坟挖出的骸骨,无不表面“贞荌”是位男子。
可现在墨烟却言之凿凿,贞荌是女的?
如果这当中没有人撒谎,那是不是意味着,刻着“贞荌之墓”下的那具男性骸骨,其实另有其人?
他究竟是谁?
而真正的贞荌,又去了哪里?
一时间,原本已经快要理清的线索,因为一个意外出现的情报,再次陷入了一团乱麻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