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顿追问道:
“他有说住在哪家旅馆吗?什么时候还会再来?”
弗纳尔这位考古学家是东切斯特郡人,但非首府斯托恩居民,在这里没有住处。
“他没说,他看起来很匆忙。”巴顿的妻子顿了一下又道,“很急躁。”
巴顿摸了摸自己日渐退后的发际线,轻轻点头道:
“我先去书房。”
他的书房位于二楼,摆放着多个书架和一些瓷器——他对瓷器有不算太狂热的喜爱,会主动地搜集有特色的物品。
经过一番寻找,巴顿没发现弗纳尔有遗留纸条和书信。
他迅速决定将这件事情抛到脑后。
这是他一贯以来的准则——回家以后尽量不为工作的事情烦恼。
用完晚餐,和妻儿共度了一段美好时光后,巴顿洗漱上床,抢先入睡。
夜深人静之时,他忽然醒来,睁开了眼睛。
自从十年前在一次考古活动中遭遇危险后,巴顿就有了些异于常人的灵感,总是能察觉到一些其他人没法察觉的动静,比如,别人也许得访客到了门口,才知道是来找自己的,而巴顿可以在访客刚出现于走廊时,就感应到对方是否与自己有关。
有人潜入……巴顿猛地坐起,睁大了眼睛。
他看了眼旁边熟睡的妻子,没去吵醒她,动静很小地翻身离床,取下了悬挂于墙上的双管猎枪。
握住枪支后,他轻轻开门,望向了走廊。
这里被浓郁的夜色笼罩,些许绯红照出了事物大致的轮廓。
巴顿没有迟疑,很有行动力地进入走廊,来回巡视。
可是,他没有发现那个潜入的小偷。
我的感觉错了?巴顿不是太自信地转过了身体。
二楼的每一个房间都没有被打开的痕迹。
想了想,巴顿来到书房门口,握住了把手,轻轻一拧。
房门无声打开,里面的一切都沉浸于黑暗中,仿佛各种各样的怪物。
拉开窗帘,就着照入的月光,巴顿认真审视了一遍,确认这里的摆设与自己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真的是我太敏感了……昨天那个噩梦的后遗症?”巴顿吐了口气,快步离开了书房。
他的身后,被拉开的窗帘轻轻晃动,似乎有风吹过。
第二天,巴顿继续着自己略显重复的生活:
亲吻妻儿,乘坐出租马车,看报纸,泡红茶,信件……
“咦,弗纳尔又有封信。”巴顿内心一松,拆开了那封信。
可是,那封信里什么都没有,寄信的人似乎忘记将书信塞进信封里了。
“弗纳尔最近得了健忘症吗?”巴顿瞄了眼手上的信封,突然发现上面的花纹有点奇特。
这是一种有纪念意义的信封。
据巴顿所知,在贝克兰德和斯托恩城,不少高档旅馆会提供特制的信封和信纸给住客,相当于一种旅游纪念。
“这是哪家旅馆的?”巴顿将信封凑至鼻端,准备闻一闻上面的香味,这同样具有独特性和辨识性。
下一秒,他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