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铁铉的牛脾气上来了,真不来上班,皇爷爷岂不是再恼自己了?
铁铉是个牛脾气,这个杨溥似乎也不好相与。
杨溥也是朱允熥的铁杆,对自己始终是一种礼节上的尊重。
而这两个人又是内阁辅臣中最有能力的两个,并且也是最为陛下器重的两个。
偏偏他们都站到了朱允熥的一边。
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
宴会开始,朱允炆专门把朱允熥拉到了身边坐下。
朱允炆站起身,咳嗽了一声,似乎找到了前些天监国的感觉:“诸位大人,曾子曰:君子以文会友,以友辅仁。今日,我们以文会友,以德为邻——”
“二皇孙,别搞虚的了,咱们听不太懂。不是说要赌吗,赶紧点。”
“二皇孙,别搞得文绉绉的,快点赌,快点喝酒。”
武将们纷纷叫嚷起来。
王清选说道:“各位大人,稍安勿躁,大凡聚会,岂能没有诗文助兴?”
朱允炆朝武将一边的蓝玉点点头:“今晚,我和三弟只参加以文会友,后面的就让王大人主持了。”
朱允炆的想法,让朱允熥有意外。
不过,在情理之中。
陛下的两个皇孙,都在这里搞赌博,陛下怎么看?
两个皇孙不在,王清选搞什么赌局就可以放得开。
朱允炆之所以如此,还是害怕朱允熥一会儿认怂了。
要是朱允熥承认大明盐业没有希望了,让武将们退出股份,那么今晚的赌局岂不是黄了?
精心组织策划的赌局,不能因为朱允熥的一时冲动给毁掉了。
所以,朱允炆就想着与朱允熥这个当事人,在这里亮亮相。
真到了下注的环节,带着朱允熥走人。
这样,在陛下那里也能得到一个好印象。
至于赌局,当然由王清选、仇占可等人一手操控。
这次,非让武将们来一次大赔本、大出血不可!
别看现在的朱允熥圣恩正隆,到时,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今日聚会,高朋满坐,文风盈怀,歌秦淮之美景,颂大明之新风。欲追金谷,更效兰亭。”
王清选说道:“二皇孙说,今日所有文官须作诗两首,方可过关,如不过关,环环作揖,罚酒三杯。”
“站在此楼,可望见大报恩寺琉璃塔。今日,不妨先以塔为题,作诗一首。”
“下官不才,献诗一首,权当抛砖引玉也。”
“清虚应天门,萧萧古塔前。应随山樵子,高处枕云眠。”
“好诗,好诗!”
“好诗,好诗!”
朱允熥也鼓起了掌:“好湿,好湿!”
文人们纷纷就塔作诗一首,有的兴致大发,作了好几首,引得众人喝彩。
武将们则是斜眼看着。
蓝玉此时有点急了,朱允炆搞这一出,分明是想让咱的舅甥孙出丑啊。
这赌还没有打呢,先在诗文上折一阵。
看看允熥,一点都不着急!
咱的傻允熥!你难道不知道朱允炆的用意吗?
临时搞这么一个以文会友,目的就是针对你的啊。
就是让你出丑,让所有的官员们看一看!
朱允炆站起身来道:“我刚刚也做了一首:高塔千寻起,仙舆十日来。禅房铺陋席,菊蕊黄金台。御气鹏霄近,升高凤野开。天歌将梵乐,空里共徘徊。”
文人们顿时一片喝彩。
朱允熥立马拍起了掌:“二哥,好湿,好湿!”
朱允炆将扇子一收,微微一笑:“三弟,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