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五年过去了。
祁柏成为了海城最年轻的刑警队长,组织破了市里好几起大案子,不过因为执法过程中有一些违规操作,每次开表彰大会也都是被批斗的那个,功过相抵。他的破案里在年轻刑警中算是最高的,在局里的名声也越来越臭,不光是罪犯怕他,连领导都怕他一着急为了破案惹事。
陈圈圈在海大延毕了一年之后,修了个MBA学位,就回到祁氏来帮忙。
祁海荣本来给了她一个崭新的物流分公司锻炼能力,两年之内,她就把这家物流公司的运营规模扩大了海外,在祁氏声名大噪。祁海荣就干脆把她调回总部,开始接手学习公司的内部事务。
陈圈圈做生意的手段一直又狠又准,之前把几个营销案例做得不给对手留一点局面,在整个圈子里都是出名的。现在都知道祁氏接班人是个厉害的小姑娘,是总裁的儿媳妇。
这两口子算是自己行业内好不惹的霸王,却偏偏生出了一个绝世小可爱。
陈涛明如今身为外公,每次看到他们俩的孩子,就又心疼又感慨。
“哎唷宝贝,来外公这里,你叫什么名字呀?几岁了?”
老一辈跟孩子之间,好像这个梗永远都过不去,每次见面都要问一遍。
今天是中秋。
小男孩眨眨眼,抱着月饼塞到陈涛明的手心里,然后抱着他的胳膊,奶声奶气,小小的嘴巴动起来非常夸张:“外公~我叫祁困,你可以叫我小铁柱,今年四岁啦,过了年,困困就四岁半啦。”
这小孩子说话不那么流利,而且幼儿园刚刚叫他们学拼音,他发音有个习惯,就是喜欢把每个字都咬得很清楚,字与字中间都顿一下。
听起来特别乖萌,恨不得让人抱在怀里揉搓一阵。
陈涛明喜欢得不得了,掐掐他的脸蛋,又举着那块月饼问:“这月饼是给外公吃的吗?”
小祁困摇摇脑袋,一脸严肃地说:“妈妈说,你血液里的糖果很多,不能再吃甜的。所以外公,你能帮困困打开吗?困困打不开,困困想吃……”
他扇动着睫毛,趴在陈涛明膝盖上卖萌。
陈涛明这颗饱经沧桑岁月的心都要被融化了。
“你蛀牙也不能吃,回头你妈妈又得说我。”
祁困听到自己也不能吃甜的,噘着嘴在陈涛明的腿上蹦跶了两下,不吵不闹,而是耐心地跟他讨价还价:“外公,我就吃一口好不好?那我吃一口,你也可以吃一口,困困保证不告诉妈妈和外婆你吃月饼了……”
“好好好,真拿我们困困没办法。”
陈涛明只得帮它把那月饼的包装盒打开,切了一小块,喂到了他的嘴里。
“好吃吗?”
祁困一脸认真地点点头:“好吃,谢谢外公~”
祁红这时刚回到家。
最近一段时间,她都在心里诊所积极地接受心理治疗,公司的事情也早就撂开手给圈圈管了,也在没有心情去跟祁海荣在生意上一较高低。
比起这些,陪外孙玩对她来说倒是一件更重要的事。
祁困看到外婆,便丢下了月饼,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一把扑进祁红的怀里。
“外婆~困困想你了~”
说话的时候,嘴巴里还有奶泡子和月饼渣,口水不停地往外留。
祁红抱起了他,掐了掐他的脸颊,就去抽纸巾擦他的嘴巴。
“怎么吃成这样了?小嘴巴脏的哟,是不是外公喂你吃的?”
祁困生怕自己吃月饼的事被第三个人知道,最后被爸爸妈妈知道,于是抹抹嘴巴,瞪着圆溜溜无辜的大眼,说:“困困、困困没有吃月饼。”
祁红却经不住一笑,抱着他就坐到了沙发上。
“不告诉你妈妈,在外婆这多吃几个,等一下他们晚上就来接你了。”
祁困一听,立刻又去用手捡了两块月饼,都塞到了嘴巴里。
“慢点吃慢点吃,就算你妈妈知道了她也不敢说,有外婆呢,外婆让你吃的,我的乖宝困——”
祁红喜欢这孩子也喜欢得不得了。
最近她的心理医生也说,自从有了这孩子之后,围困了她十几年的心理疾病都有明显地好转。
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祁困在一众长辈中,最喜欢的也是外婆。
“谢谢外婆~”
此时。
刚连续开了四场会议饭都没吃一口的陈总,和在警局刚跟嫌疑犯斗智斗勇熬夜一宿没舍得放假的祁警官,一起开车回到了这,打算在中秋节休个一晚上的假,陪家人吃晚饭。
两人都为了工作累得要命,算起来已经足足有72小时没见面了。
陈圈圈还在车上睡了一觉。
这一觉醒来,就看到祁柏把车停在家门口,却没叫醒自己,而是倒在自己的大腿上一起睡。
她揉揉眼睛,感觉已经舒服多了,拍拍祁柏的脸,叫了他一声。
“到家了怎么不下?”
祁柏张开眼,躺在她的腿上舍不得先让陈圈圈下车。
她好不容易把他推回到自己座位上,他又将手臂伸过来,直接将她搂进了怀中。
“我想跟你多呆一会儿,我们是不是好久都没有这样抱抱了,圈。”
这语气,听着有点耳熟。
像是在学她家困困撒娇。
不过这话从祁柏嘴里吐出来,就是让人觉着膈应。
“困困还在里面呢,你不要你孩子了?赶紧下车了。”
祁柏一提起这小家伙就有点烦,“不要了不要了,能把它塞回去当做没生过吗?”
二人世界硬生生被掰扯成三个人的。
本来两人想挤点时间出来浪漫一会就不容易,每次都得戴上那小兔崽子。
他现在都常常后悔,当初为什么要鼓励她生下这小子。
祁柏又看了眼陈圈圈那张不为所动的脸,使出了苦肉计,撩起自己的袖子,亮出了一道伤疤给她讲起了故事:“这是我昨天跟一磕了药的小子搏斗划伤的,当时那情况有多危急你是没看到,差点把被害人家属给捅伤了,多亏你老公是人民的好警察……”
陈圈圈起初也摸着那道伤口,听着他描述的故事有点着急,怪他怎么不早跟自己说受伤了,又检查了一下他的伤。
祁柏得意得不得了,心里头美滋滋的,觉得这伤受的值,比抓了犯人还要值。
可过了一会儿,停在家门口的车还是被祁困发现了。
他走到副驾驶的车窗外,确认副驾驶上坐的是自己妈妈,就用小爪爪兴奋地去拍副驾驶的车门。
“妈咪妈咪,我是困困,你给困困开开门好嘛。”
祁困的声音又奶又尖,一下子就把陈圈圈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
她当即丢下了祁柏,轻轻打开车门,就下车把祁困抱了起来。
祁困很自觉地往陈圈圈的脸上“啵”了一口。
祁柏也黑着脸下了车。
祁困对于自己的爸爸妈妈一向一视同仁,也凑过去想要亲一口爸爸。
结果被亲爹给嫌弃了。
祁警官甚至摆出了一副不容亲近的姿态,表示道:“喂喂喂,除了你妈谁都不能亲我啊,小子别想装可爱揩我油——”
祁柏说着,敏锐地伸出手,去使劲擦了擦他的嘴角,结果抹下来一堆糕屑。
“吃甜的了?”
审儿子像审犯人似得。
祁困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小嘴,不会撒谎,只好点点头。
陈圈圈听到他在蛀牙期间还吃甜的,也皱了皱眉,将他放了下来,严肃教育:“不是说好不吃糖果了吗?当时你怎么跟妈妈还有医生保证的?”
她不是生气,不过一直不是个温柔妈妈,对孩子对男人都温柔不来。
尤其是对男孩子,本来就要严厉一点,她就更没有刻意要美化自己这个母亲的成分了。
尤其是祁困从小贪吃糖果,两天前刚从儿科牙医那出来,她推了两个重要会议陪他去治的牙,结果这才两天,又背着她吃这么甜的东西。
每每到这个时候,就有一种夫唱妇随的感觉。
看到爸爸妈妈都一起批评自己,祁困感觉自己就是天底下的最可怜的小可怜。
祁困立即就红着眼眶,揉揉眼睛,眼泪还没掉下来,鼻子那先起了几个鼻涕泡泡。
“我……我没有吃糖果,我吃的是月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