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哥你又在学习啊?”
方衡回学校补作业,奋笔疾书抄了三张卷子,手都酸了,回头竟然看到后桌的祁柏正在写物理卷子。
他写作业的时候,只有一只手放在桌上,另一只手散漫地揣在兜里,嘴里叼着一把尺子,仍然是一副漫不经心吊儿郎当的样子。
可方衡见他下笔极快,刷刷刷的几下,就把天体运动那老复杂的公式给默写出来了,然后脑袋好像都不用动一下似得,直接算出了一个答案。
“卧槽牛批啊柏哥!这道题实在是太难了,我借了另一个学霸抄的他也空没写出来,你既然写出来了,就借我看一看呗。”
方衡伸手过来,就想把他的试卷顺走。
前几天的期中考试,祁柏虽然总分名列班里第三十九,但数学和物理这两门课都是接近满分的,数学成绩甚至比迟舟还要高两分。
班里人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瞒着所有人下的苦功夫,一出手就一鸣惊人。
祁柏拿尺子摁住了他的手,警告道:“别拿扣完鼻屎的手摸我卷子。”
方衡立马保证:“柏哥,我今天下午没扣过鼻屎,真的!我以后抄你的作业之前肯定潜心焚香沐浴斋戒三日!今天着急,就先让我抄一抄,很快很快!”
祁柏这才把手松开,悠悠地说:“抄完,把这卷子给陈圈圈。”
“啊?”
祁柏瞪了他一眼。
方衡立刻“哦”了一声,抄完那道题之后,就立刻乖乖地把卷子给了陈圈圈。
“圈圈,这是柏哥让我给你的。”
陈圈圈看了下那张试卷,又抬头看了下方衡,才仔细看起了这张物理卷子。
没想到祁柏居然把最后一道大题写出来了。
她看了下祁柏的解题步骤,上面的虽然字丑,但解题的条理还算清晰,能看得明白,他还特意在题目下面的几个关键词上做了记号和注解,方便她理解。
陈圈圈看了之后,就按照了一遍他的思路,自己重新算了一遍,还真把正确答案算出来了。
这样就不用等迟舟来学校了之后再去麻烦他了。
她写完题目一抬头,方衡还站在边上,盯着她写题目。
方衡看了她一眼,嘀咕道:“哦,没事没事,我就随便看看你怎么抄柏哥作业的。”
过了一会儿,他又找陈圈圈闲聊说:“不过你知不知道,我柏哥在学习上是怎么突然就开窍了?大家最近都在讨论这事,老师还怀疑是他考试的时候作弊了,听说还私下把那几场考场监控都调出来看过一遍,可到底那些老师都怂啊,找不到证据,也不敢去当去找柏哥对峙。”
陈圈圈眨眨眼,平静地说:“我怎么知道他怎么开窍的?”
“嘿嘿,你不是跟我柏哥有点熟嘛,而且我看柏哥对你不一般。所以,你要是从柏哥那里知道有什么轻松快速提高成绩的方法,就偷偷告诉我?”
陈圈圈轻笑了笑。
别看祁柏现在这幅德行,他从小学开始,学习成绩就挺不赖的,而且可以说是非常优秀的那类学生。
他跟大多数男生一样,文科学着会少诶费力,没有什么风花雪月的文采,但他天生对理科的理解能力和学习能力,有超出普通男生的天赋。
她还记得,初一的时候,祁柏就总是被班上的那个女数学老师夸,夸他一个初一的学生,就有能力解高二学生的难题,后来祁柏还去参加了不少数学竞赛,都拿了奖。
所以那个时候他的成绩,完全属于吊打陈圈圈的水平,本来都被老师列为了可以考大学少年班的重点培养对象。
只不过后来他学坏之后,撂开手什么不管学习,作业考试上课都随心情,成绩才一落千丈。
就按以前那数学老师的点评说来,他初一就有高二的解题水平,那他这次期中考试能考出这个成绩,陈圈圈也不是很意外。
该意外的是:他怎么就想通开始参加考试和写作业了。
陈圈圈想了想,微笑着对方衡解释说:“你听说过‘学婊’吗?”
“学婊?”
方衡一凛,有些不解地摇摇头。
陈圈圈解释说:“就是那种表面上不读书,还劝身边的朋友一起不读书,结果自己却偷偷打手电躲在被窝里看书的那种人。”
方衡恍然大悟,“卧槽,听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了,柏哥他晚上经常偷偷□□出去,说是去浪,谁知道他是不是去上补习班了!没想到柏哥居然是学婊——”
话音刚落,祁柏一手就掐在了方衡的肩膀上,疼得他半身一阵痉挛。
“你说谁学婊呢?抄我的试卷话还那么多。”
“哎哟哟哟哟疼疼疼!柏哥你轻一点……”
方衡只得一个劲地求饶,“柏哥,是、是陈圈圈先这样说你的!不关我的事啊!我不是那个意思!”
祁柏看了眼坐在座位上,托腮一脸文静、专心看他们热闹的陈圈圈。
他眼底不觉有丝笑意,就把方衡先给松开了。
方衡惹不起他,一溜烟就跑开了。
祁柏就走过来,手撑在她的桌子上,趴下脑袋,脸上带着邪气,话里却透着一股只有彼此能捕捉到的暧昧:“你说我学婊啊?”
陈圈圈抬眸,正好就对上了他的那双眼睛。
她恍惚半秒,托腮愈发慵懒地将脑袋往旁边靠,往他脸上轻盈地吐了一口气:“你不是吗?”
背着所有人偷偷发力,就算他对理科有天赋和有基础。
但这次期中考试的范围和重点,他肯定得提前了解过一些,不然不可能一下子考那么高的分数。
祁柏有些醉了,仿佛又闻到昨天晚上她唇间的香气,美梦萦绕。
彻底服软了。
“我是,我是。那你就是学婊的女朋友——”
最后半句话是他藏在喉咙里说出来的,声音很哑,只有她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