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雪忽然明白了,昨晚的事跟她脱不了关系。
“夫人,明镜死了。”
微风中传来几丝凉意,头顶的阳光猛然炙热了几分,令人心底生出几分燥意。
薄玉姜愣了愣,“你说什么?”
蒋春岚慢悠悠放下水壶,拿起一边的毛巾擦了擦手,转身看向周雪。
“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女人的目光犀利冷沉,带着莫名的威压。
周雪垂下脑袋:“是真的,我在医院碰到了冉家管家的女儿,趁她不注意在她身上安放了监听设备,亲耳听到明镜因为药物过敏抢救不及死亡,冉家封锁了消息,现在冉家人正在跟薄玉浔理论。”
薄玉姜下意识站了起来,“薄玉浔?跟他有什么关系?”
周雪瞥了她一眼:“是薄医生的失误,才造成明镜药物过敏抢救不及,夫人,您的心腹大患终于消失了,以后可以高枕无忧。”
蒋春岚秀眉微蹙,轻声喃喃道:“死了?”
“她为什么就这么轻易的死了?你一定是在骗我。”蒋春岚摇头。
周雪有些奇怪蒋春岚的反应,夫人听到这个消息不是应该开心吗?
她那么恨冉家、恨冉博文和他的女儿,做梦都要摧毁冉家的一切。
“药物过敏?”薄玉姜似乎想到什么,神情有些不好看。
“又是药物过敏?难道是巧合?”
蒋春岚忽然看向她:“什么意思?”
薄玉姜下意识脱口而出:“姜雨她……。”
忽然戛然而止,警惕的扫了眼周雪。
蒋春岚瞥了眼周雪:“帮我倒杯咖啡。”
周雪低眉离开。
待人没影了,薄玉姜压低声音说道:“夫人还记得吗?姜雨小时候差点因药物过敏死掉,若不是因姜雨的体质,您是不可能怀疑她的身世的。”
蒋春岚想起来了,实在是年代过于久远,若不是薄玉姜提醒,她可能早就把这个人忘到爪洼国去了。
“只是拥有相似的体质,说明不了什么。”蒋春岚喃喃道。
“夫人,姜雨曾经在冉博文身边卧底两年,而明镜又是冉博文的女儿,您不觉得有些过于巧合了吗?”
她可不相信什么巧合。
“你的意思是?明镜是冉博文和姜雨的女儿?这绝不可能,年龄就对不上。”
明镜今年十七岁,而姜雨来到冉博文身边是十五年前,那个时候明镜只有两岁左右吧………、
怎么可能!
蒋春岚似乎想到什么,目光渐渐沉凝。
她一直觉得明镜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原来不是像夏雪那个贱人,而是像姜雨……
薄玉姜接下来一句话解了她的疑惑:“她十七岁,有证据吗?”
蒋春岚愣了愣。
她以祝家真千金的身份回来,祝家真千金多少岁,她就多少岁,没有任何人会怀疑。
然而她并不是祝家的真千金。
冉博文将她的妻女藏得很深,连冉家人都挖不出来,外界只流传着他有一个女儿,这个女儿多少岁,长什么模样,无人得知。
所以明镜到底多少岁,成了一个未解之谜。
“你什么意思?”
薄玉姜勾了勾唇,眼神透着一股冷意。
“她绝对跟姜雨脱不了干系。”在第一次见到明镜的时候,她就在这个女孩身上、看到了姜雨的影子。
不管是不是巧合,这个女孩她都不想再见到她了。
如果真的死于药物过敏,也算是善始善终了。
薄玉姜放下心来,脸上露出一丝心满意足的微笑。
蒋春岚并不在乎明镜跟姜雨到底有什么关系,只要她是冉博文的女儿,那就够了。
可是现在周雪告诉她,明镜死了……
蒋春岚忽然想到三年前,她在白头山上,看到的那个跪坐在佛像前的清寂背影。
深谷苍山,寂月独影、少女一袭淄衣,不染尘世、与世隔绝。
蒋春岚忽然向外走去:“备车。”
薄玉姜连忙追上去:“夫人,您要做什么?”
周雪端着咖啡走出来:“夫人,您要出门吗?”
得到肯定的答案,周雪立刻放下咖啡,走出去开车。
蒋春岚没有理薄玉姜,将她一个人丢在了院子里。
“夫人,您要去哪里?”周雪问道。
“医院。”
她要亲眼确认。
——
小花咬了口苹果,清脆的咔嚓声听的人牙酸。
“跟姑奶奶玩儿无间道,还嫩着呢。”
“小方、从现在开始,杜绝任何人的探视,继续调派人手过来,这一楼层包下,一只苍蝇都别想飞进来。”
小方应是离开。
“小黑,你带几个人去大门口蹲守,看到可疑车辆立刻告诉我。”
小花摆摆手,小黑立刻离开。
VIP病房是套间,厨卫带一室一厅,小花此刻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明镜在里间的病房,曲飞台陪着她。
小花翻了几眼手机,看到江州警方的通报,冷笑了一声。
“肯定是个心理变态的老女人,才能想出这么阴毒的招儿,一石二鸟?我让你鸡飞蛋打。”
这时冉腾霄打来电话,小花笑眯眯的接通:“霄爷。”
“明镜怎么样了?”男人声音有些暗哑,带着一丝疲惫感,看来昨晚没有休息好。
“哦、大小姐啊,药物过敏……刚刚……。”小花眼珠子转了转,说到这里忽然顿住了。
隔着手机,她清晰的听到男人呼吸一颤,急切的追问道:“她怎么了?你说话啊?”
小花认识的霄爷,向来沉稳从容,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如此着急的语气。
小花咳嗽一声:“大小姐药物过敏、引发心源性休克……情况凶险。”
她听到男人骂了一句脏话,小花心脏猛然一跳,莫名听出了几分性感。
然后就是汽车的甩门声,男人压抑着愤怒说道:“去医院,立刻。”
小花抿抿唇,好像玩大条了。
她冲进里间,把手机塞到明镜手里:“霄爷的电话。”
明镜愣了愣,柔声开口:“是我、明镜。”
手机对面忽然没有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