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汝收回目光,淡淡道:“我们走吧。”
——
单人VIP病房内,曲飞台弯腰要将轮椅上的明镜抱起来。
明镜屈指点在他的胸口:“我自己来。”
话落在曲飞台和薄玉浔震惊的视线中,少女单腿从轮椅上站了起来,脚尖轻盈的点地,下一刻就坐在了病床上。
曲飞台蹲下身脱下她的鞋子,摆在床尾。
薄玉浔有些不赞同的说道:“不要再有下次了,牵动肌肉不利于伤口恢复,伤口感染最严重的后果是截肢,甚至危及生病,别以为我在危言耸听,你现在是病人,病人就要听医生的话,在出院之前,不要在利用肌肉群发力,小飞,你监督她,再有下次,看我怎么饶你。”
曲飞台立刻点头:“二叔,我知道了。”
薄玉浔本想让他去拿药,一想到他身份不方便,只能自己亲自去。
“烧伤创面会加重体内的炎症反应,导致体内白细胞升高,引起发热反应,我等会儿开点外用抗生素,等等、你有什么药物过敏史吗?”薄玉浔看着病床上的明镜问道。
明镜怔了怔,轻轻摇头。
“那就好,我这就去给你拿药,小飞,你看好她。”
薄玉浔交代了几句,匆匆离去。
薄玉浔前脚刚走,后脚病房门就被人打开。
沉重的脚步声犹如榔头不偏不倚的敲在心头,曲飞台下意识扭头看了过去。
当看清走进来的男人,他缓缓的站了起来,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握紧。
“是你。”
“大小姐。”小花先冉腾霄一步扑过来,双眼红的跟兔子似的。
“大小姐您可担心死我了,您的腿到底怎么样了?我看新闻说是滚油,呜呜一定很疼很疼吧。”
明镜无奈道:“我没事,你别哭了。”
“大小姐您放心,我跟霄爷一定揪出来幕后黑手,也往她身上泼滚油给您报仇。”
明镜被她孩子气的话逗笑了。
“大小姐,您笑什么啊,我是认真的。”
冉腾霄走到病床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拧眉问道:“医生呢?”
明镜淡淡道:“薄医生去拿药了。”
薄玉浔?
叶剑搬了把椅子过来,冉腾霄坐下,优雅的翘起腿,缓和了语气说道:“今晚让你受委屈了,我保证、这种事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男人眸底掠过一抹阴沉,整个病房忽然弥漫着一层寒意,小花下意识搓了搓手臂。
“你好好养伤,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明镜瞥了他一眼:“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冉腾霄挑了挑眉,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笑了。
冉腾霄没有逗留太久,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小花留了下来。
“大小姐,我今晚留下来陪您。”
冉腾霄离开时,瞥了眼曲飞台,勾了勾唇,扬长而去。
曲飞台想了想,拔腿追了上去。
“冉先生。”
冉腾霄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
“曲先生有何贵干?”
曲飞台抿唇:“如果有我需要帮忙的地方,请尽管开口。”
冉腾霄冷笑了一声:“明镜是我冉家人,就不劳曲先生操心了,时间不早了,曲先生早点回去歇着吧。”
话落似是懒得再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曲飞台双手紧握,目光紧紧的盯着冉腾霄走远的背影。
坐上车,冉腾霄直接吩咐司机:“去警局。”
司机正要发动车子离开,冉腾霄望着车窗外的目光忽而一顿,“等等。”
一个女人弯腰从车内走了下来,一手提着一个保温桶,一手牵着一个小女孩,两人低头快步走进了住院部。
冉腾霄眯眼盯着女子匆匆走远的背影,忽然笑了。
“去查查,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
叶剑应是,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走吧。”男人靠在椅背上,双目微阖。
——
“李队,这人非常顽固,只承认因为赌博欠债心灰意冷激情杀人,绝口不认有人指使,会不会我们都误会了?”
一瞬间办案大厅十几双目光齐刷刷落在李岭身上。
李岭不紧不慢的喝完茶,啧了一声:“宋局珍藏的大红袍,真是不赖。”
放下茶杯,他起身整了整警服的衣领,摆正警徽,这才走向审讯室。
他前脚刚走,后脚办案大厅就热闹起来。
“李队要亲自出手了,犯人自求多福吧。”
这次审讯的警员是新来的,闻言皱眉问道:“还能问出什么来?我什么招都用上了,根本没用。”
大家用鄙夷的目光望着他,有个上了年纪的老警员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胡啊,你还是太年轻了,李队刚才就是试探你呢,你这表现……啧,误会?在李队的世界里,是没有误会的,只有铁证如山。”
试探?他是听说过李队的大名的,一直是警界的传奇,但他以为只是外界吹嘘的成分较多,办案是整个团队,又不是他一个人的功劳。
刑侦学讲究的就是一个快准狠,抓住证据的时效性,破案率就上去了。
而这证据,最重要的就是人证,审讯也是门高深的学问,是办案线索的最大突破口。
小胡不相信李队还能从这个犯人嘴里问出什么东西来,下意识跟了进去。
审讯室内,犯人坐在中心的审讯椅上,被烤起双手双脚,此刻脑袋垂到了胸口,佝偻着背,萎靡不振。
李岭从手下手里接过一双白手套,一边戴一边绕着犯人走了一圈,目光沉静犀利。
忽然他抓住犯人的右臂,在他臂骨与肘骨三寸处发现一处淤青,手指点上去,男人像是忽然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变得癫狂起来,伴随着一阵痛苦的呻吟声。
李岭眯了眯眼:“谢军,是谁指使你害明镜的?”
男人艰难的从齿缝里挤出:“没……没有……。”
李岭笑着捏了下去,很快男人脸色变得狰狞扭曲,口中发出痛苦的哀嚎声。
“明镜小姐,我还要谢谢你,这种折磨人的法子,我怎么早没有学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