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大侄子倒是孝顺。”
冉弓心一跳,下意识看向被阴影笼罩着的那人,看不清脸,只看到了一截风衣下的白色裙尾,在这灯红酒绿的销金库,有一种说不出的柔婉风流。
“大侄子?”
他心底忽然有一个猜测,暂时不敢确认。
那人坐在阴影中,安静的毫无存在感,却无形中给人一种强大的威压。
“就是你口中那个不懂事的小姑姑。”郑青眼神透着恶作剧般的兴奋笑意,饶有兴味的欣赏着冉弓脸上精彩纷呈的变化。
冉弓脸色先惊后喜,急急往前走了两步:“真的是小姑姑?”
郑青伸出一条逆天的长腿,完美阻挡了冉弓上前的脚步。
“别急啊,你家小姑姑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冉弓蹙了蹙眉:“小姑姑,你怎么会来这里?霄爷知道吗?”
这种地方可不是正经女孩子该来的。
“来找一个人。”阴影里传出一道温柔清冷的声音,如春风过耳。
“找人?不知小姑姑要找什么人,我在这家酒吧有点人脉,小姑姑可以告诉我,我帮您找。”
“董佳贺,之前在这家酒吧驻唱。”
冉弓招手喊来手下,“去找一个叫董佳贺的驻唱。”
回身恭敬的弯腰,“小姑姑,您耐心等等,很快就有结果了。”
张朝一直盯着郑青这一桌,见冉弓走过去说了几句话就开始点头哈腰一脸谄媚相,眉头紧紧蹙了起来。
冉弓是这里的常客,红姑都卖他几分面子,他这个姓足以让他在江州横行无忌,莫论一家小小的夜店。
竟也有让他忌惮的人吗?
他仔细看了看,冉弓忌惮的不是姓庆那小子,而是坐在角落里看不清脸的那年轻姑娘。
这人到底是谁?
在江州还有这样一号人物吗?
对于普通人来说,冉家也许很遥远,甚至很多人连听都没听说过,但江州的上流豪门几乎无人不知,尤其经常混迹夜店赌场这类游手好闲的人来说,冉家更是一个神圣而敬畏的存在。
冉弓虽然不是冉家核心人物,但他只要姓冉,大家就会给他面子。
这就是盘踞江州多年的地头蛇恐怖的影响力。
万亨端着酒杯走过来:“跟他废话那么多干什么,对于这种没眼色的东西,直接动手吧。”
他早就看这个臭小子不顺眼了,这会儿喝了点酒有点上头。
“万哥……。”冉弓拼命朝他使眼色。
“你小子羊羔疯啊?眼抽个什么劲?”万亨一脚踩在郑青面前的茶几上,指着郑青。
“你小子够嚣张,但是在爷爷面前,就算是条龙,也得给我盘着。”
万亨将酒水倒在自己埕亮的皮鞋上,一脸恶意的笑。
“爷的皮鞋脏了,帮爷擦干净,今儿这事儿,爷就不追究了。”
全场的人都等着看好戏。
红姑八面玲珑,不愿做恶人,但万亨,这可是硬角色,朱雀堂的现任堂主,压在他头上的,也就只有霄爷了。
万亨要是存心跟谁过不去,那这个人就惨了。
冉弓一脸欲言又止。
郑青挑了挑眉:“我没听错吧?让小爷给你攃鞋?”
万亨指了指自己:“你知道我是谁吗?”
“就是冉腾霄来了,他也不敢跟小爷这么说话,你算什么东西?”
众人都被郑青语气里的狂妄惊到了,竟敢直呼霄爷的名讳,胆大包天。
又是冉腾霄!
万亨眼底划过一抹戾气,阴恻恻的笑了。
他指着自己皮鞋上的酒渍:“纸擦不干净,你得用舌头擦。”
郑青转了转脖子,“你现在道歉还有机会。”
万亨大笑了一声:“臭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不待万亨说完话,郑青忽然飞身而起,一脚踢中万亨胸口,万亨膀大腰圆,足有一百七八十斤,而郑青则有些过于弱不禁风,从体格上看,两个郑青都不抵万亨一个人。
然而就是这么弱不禁风的一个人,竟然轻轻松松一脚就将一个体格大于自己数倍的大男人踹飞了出去。
而这个人还是朱雀堂的万亨。
全场响起一片惊呼声,看着郑青的眼神仿佛在看疯子。
这人知不知道他打的是谁?
逞匹夫之勇谁都会,但招惹青龙会,下场惨了。
尤其万亨这个人,谁不知道他心眼比针眼还小,最是睚眦必报。
万亨摔在地上,整个人都被摔懵了。
冉弓看看郑青,再看一眼角落里无声无息的某人,跺跺脚走过去搀扶起万亨,小声说道:“万哥,他是大小姐的朋友,算了吧。”
万亨被这一摔摔的酒醒了几分,被这么多人看着,颜面扫地,脸色挂不住了。
他万亨堂堂朱雀堂堂主,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教训了,传出去他还如何服众,尤其今日这么多人看着,面子里子都丢光了。
万亨恨到极致,淬骂道:“什么大小姐?给我滚开,老五。”
万亨吼了一声,一个黑衣人冲了过来。
“万爷。”
此人身材劲窄,胸膛阔挺,步伐稳健,走路生风,一看就是练家子。
“把这个臭小子给我抓起来,我今天要扒了他的皮。”
老五应是,扭头看向郑青,微微眯起眼睛。
“得罪了。”话落猛然提拳,出手迅疾利落,根本不给人反应时间。
郑青敏捷的闪身一避,仅就这一出手便看得出来此人不同之前的黑衣人,是个行家。
一击不中紧接着便又是一拳跟上,招式威猛,拳拳到肉,听的一群人胆颤心惊。
郑青沉着应对,落在外人眼中,郑青完全是被压制着打,毫无还手之力。
万亨摸了摸嘴角,嘶的倒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