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玉浔扭头,一个穿着高中校服的少年飞奔而来,在他的身后不疾不徐的跟着一个少女。
女孩穿着高中校服,身材高挑修长,外罩了一件白色长款羽绒服,肩上背着书包,灯光落在她的身上,为她整个人披上了一层柔光,灵秀温柔的不可思议。
薄玉浔有些怔然,仿佛看到了阿雪朝他走来。
明明是两个性格天差地别的人,为什么他总是在明镜的身上看到阿雪的影子?
薄玉浔拧着眉陷入沉思。
“薄医生。”明镜走过来打了声招呼。
“刚放学吗?”薄玉浔不自觉放柔了语气。
明镜点点头:“我带少丹来看看祝先生。”
薄玉浔看着那少年,当即眉头紧蹙。
宴会那晚他对这个少年没有一点好感,他跟祝湘湘站在一起与家人为敌,且言行举止流于浮躁。
薄玉浔没有发觉,他对一个人评价的好坏完全基于他对明镜的态度出发。
祝少丹趴在玻璃门上往里看了看,双眼有些红了。
双手握拳,他扭头看向明镜:“我爸……他到底为什么变成这样?是什么人干的?我一定饶不了他。”少年眼底迸射出一抹戾气。
明镜蹙了蹙眉:“你真的想知道吗?”
祝少丹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一定要知道。”
“好。”
明镜把他叫去一边,过了一会儿传来少年愤怒的低吼:“祝湘湘……她怎么敢。”
“真相我告诉你了,但你不要冲动之下做傻事,如今祝夫人生病,是师姐撑起了祝家,你作为祝家目前唯一的顶梁柱,意气用事解决不了问题,你已经十六岁了,闹了这么久,该长大了。”
祝少丹垂着脑袋,没了以往的尖锐,像只泄了气的皮球,蔫头耷脑的。
“那我爸,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薄玉浔走过来说道:“祝先生伤到了脑部神经系统,已经为他会诊了多位脑外科名医,只是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谁也说不准,只能看天意了。”
祝少丹那天宴会并没注意到薄玉浔,因此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面前的男人,还以为是明镜的朋友。
看着气宇轩昂、风度翩翩,充满着成熟男人的魅力,偏偏面相又极为年轻,谈吐优雅得体,矜贵不凡。
祝少丹眼神有些狐疑:“你是医生?”
男人点头。
祝少丹有些促狭的瞥了眼明镜,明镜就当没看见:“你回去吧,留在这里也没用,祝夫人看到你想必心情会好点。”
也可能更差。
祝少丹路过明镜身边,压低声音说道:“这男人不错,适合当我姐夫。”
明镜冷冷的扫了他一眼,祝少丹从没见过她那么凶的眼神,吓了一跳,赶紧溜了。
薄玉浔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谁让他耳力太好了呢。
明镜敛眸,后退一步淡淡道:“抱歉薄医生,家弟口不择言,乱开玩笑,希望您别放在心上。”
薄玉浔笑了笑:“没事,童言无忌嘛。”
十六七了还童言无忌,不知道是讽刺还是夸奖。
薄玉浔看了眼腕表:“时间还早,我请你喝杯咖啡吧。”
高嘉离开医院时,看到薄玉浔的背影,下意识一喜,就要上去打招呼,目光一转,看到他身边的女孩,脸色瞬间就变了。
她悄悄的跟在两人身后,看到两人进了一家咖啡馆,隔着玻璃窗看到两人相谈甚欢。
薄医生素来是冷静自持的,从没见他笑过,但他面对明镜时,却笑的那么温柔,这一幕深深的刺痛了高嘉的眼。
“明镜……。”高嘉唇唇齿间碾碎这个名字,带着一股恨意。
夜风寒凉,檐下悬挂的灯笼飘飘摇摇,灯火明灭不定,斑驳摇晃的火光掠过院中的人影,平添几分萧瑟诡异。
“夫人。”周雪走过来,将一件大衣披在女人肩头。
女人的面前,是一颗半人高的枯树,树影于斑驳的灯火投映下,犹如一个鬼影,莫名让人心头发颤,后背发凉。
周雪垂下眸光,“薄玉浔一直待在医院,在晚上见了明镜,两人现在在一家咖啡馆相谈甚欢,至于谈了什么内容,暂时无从得知。”
“你觉得两人会谈些什么呢?”
“属下不敢妄言。”
薄玉浔在追查当年的事情,很可能已经有了眉目,而明镜,她跟夫人隔着血海深仇。
这样的两人聚在一起,能聊些什么呢,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
再说了,薄玉浔待在江州只为了躲钱市长吗?这个借口对别人有用,对于薄家人,却是有些贻笑大方了。
十个钱市长都不够给薄家提鞋的。
“你觉得明镜、真的是冉博文的女儿吗?”女人忽然轻轻的问了一句。
周雪愣了愣,“这……应该不会有假吧,冉腾霄亲自认证的,他跟祝家人可不一样。”
冉腾霄可不是祝家那群傻子,没那么容易被糊弄。
女人弯了弯唇,抬手轻轻抚摸着枯枝,温柔的神情犹如抚摸爱人的脸。
“不管她到底是谁,既然选择了站在我的对立面,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一声悠长的叹息消散在夜色中。
“真是可惜了,我明明那么欣赏你的。”
周雪垂眸不言,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女人转身,眸光比这寒冷的冬夜更阴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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