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博文这个人是去不了天堂的,如果真有地狱,他现在估计正在某一层受罪吧。
把老爷子送上车,沈舟关上车门,转身看着她。
“要是搞不定,就给我打电话,管他霄爷还是夜宵,我沈家也不会怕。”
明镜笑了笑:“好,大哥,很晚了,您快回去吧,父亲还要睡养生觉呢。”
沈舟的车离开后,明镜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停车场这里人还挺多,大家看到明镜送走了沈舟,纷纷偷偷打量着她。
李姣姣失魂落魄的走过来,停车场地上有很多网洞,一个不小心就踩空了,十分狼狈的摔在了地上。
李姣姣惨叫一声,高嘉正要去扶,有一个人已经先她一步蹲下了身。
李姣姣痛的脸都皱成了一团,一抬头,看清面前的人,尖叫一声,猛然后退了一步。
“你、你别碰我。”整个人瑟瑟发抖。
明镜温柔的笑了笑:“李小姐,地上凉,快起来吧。”
仿佛一点都不计较李姣姣之前的言行。
李姣姣狐疑的盯着她:“我……我之前那么骂你,你不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毕竟李小姐也不是故意针对我的,对吗?”少女的眼睛,在夜色中那么温柔、那么明亮,连刺骨的寒风路过她的身旁,仿佛都温柔了几许。
李姣姣整个人有些发愣,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我确实不是故意的,你以后不会报复我吧?”
明镜笑着摇摇头:“很晚了,李小姐快回家吧,要不我安排司机送你回去?”
“不……不用。“李姣姣脸上有些挂不住,低头快步离开了。
明镜拍了拍手上的尘土,抬头时,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高嘉。
“高小姐。”
高嘉尴尬的笑了笑,赶紧低头溜了。
明镜摇头失笑,看了眼天上的星星。
寥寥几颗,零星的挂在夜幕天穹下,像一双双闪闪发光的眼睛。
“星星,你看今晚的夜色,多美啊……。”
明镜重新走进大厅,鬼鬼祟祟离开的唐琬冷不丁看到迎面走来的明镜,吓的脸都白了。
然而明镜却像没有看到她似的,从容的自她身边走了过去。
这种无视,比打她巴掌还要难受。
唐琬扭头,盯着明镜的背影。
高挑纤秀,没有少女的婀娜多姿,但却从容舒缓,不疾不徐,犹如夏夜的凉风,吹走满身浮躁。
唐琬的脸颊,火辣辣发烫。
她在明镜眼中,连做对手都不配。
今晚她做的这一切,有什么意义?
看着状若疯癫的祝湘湘,唐琬忽然觉得非常可笑。
一群疯子加蠢货。
唐琬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入黑夜里。
大厅,明镜见到了站在灯光下,挺拔成熟的男人。
“薄医生,久仰大名。”
薄玉浔眯起眼睛,“明镜小姐,今晚让我大开眼界,果然名不虚传。”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如果遮去眼睛,实在太像了。
即使是这双眼睛,亦给他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但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冥冥之中,也不知是她面相太过温善,抑或某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只觉得面前这个少女,十分亲切,忍不住就想亲近。
即使她是冉博文的女儿,一个十恶不赦之人的血脉。
薄玉浔觉得有些可惜,为什么她偏偏是冉博文的女儿呢?
造化弄人。
“薄医生谬赞了,我对薄医生早已久仰大名,今日招待不周,还请薄医生见谅,改日扫塌相迎,还请薄医生给几分薄面。”
薄玉浔笑着点头:“我会在江州多盘桓几日,那就等着明镜小姐的邀请了。”
在江州,唯一敢与蒋春岚抗衡的,就是冉家。
他需要借助冉家的力量,冉腾霄阴晴不定,与他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而今这个叫明镜的少女走到了他面前。
即使她曾经和蒋春岚如何要好,在今日随着她身世的揭晓,她与蒋春岚之间,已经正式撕破脸。
这个女孩远没有表面那么简单,看今日蒋春岚吃瘪的表情,估计没有想到会被对方给摆一道。
与冉家人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但是薄玉浔相信,面前的女孩即使是一只虎,也是一只善良的有底线的虎。
“薄医生?”冉腾霄走过来:“京州薄家,久仰大名。”
“冉先生客气了。”
这时旁边的祝湘湘忽然扑到林清脚下,哭着哀求道:“妈,妈我错了,求求你别赶我走,我以后一定老实听话,再也不跟明镜争什么了,求求您就让我留在您身边吧。”
赵小惠心情五味杂陈,她这个亲妈再好,也不如有钱的养母。
这孩子还是不懂,没救了。
林清甩开她,指着外边大吼:“你给我滚,我以后再也不想看见你。”
“妈,妈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您。”祝湘湘抱着林清的大腿,哭的肝肠寸断。
“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我猪油蒙了心,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明心嫌恶的皱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明心姐姐。”祝湘湘扑过去抱住明心的大腿:“明心姐姐求求您劝劝妈妈,让我留下来吧,我以后一定洗心革面,好好做人。”
“呸,你说话就是放屁,我二姐救你多少回了,你还不是照样狗改不了吃屎?”明尘淬骂道。
“爸爸。”祝湘湘看向一直沉默的祝文韬,“爸爸,是您告诉我明镜抢了您辛辛苦苦创建的公司,您对她心生不满,才让我帮你做的这些事情,现在妈妈和奶奶都怪我,您替我说句话啊。”
祝文韬脸色铁青,一脚踢开她:“你胡说什么?给我闭嘴。”
林清猛然看向祝文韬。
从一开始祝文韬就竭力降低存在感,大家几乎忘了他的存在,原来他才是罪魁祸首啊。
祝文韬连忙解释道:“清儿你听我解释……。”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当我是傻子吗?真够可以的祝文韬,我真是小看了你。”
冉腾霄看着对面的闹剧,忍不住勾了勾唇:“这出戏真是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
“狗咬狗,精彩、真精彩。”
冉腾霄看向明镜:“恭喜小姑姑脱离虎狼窝。”
不过是从一个虎狼窝、跳入另一个虎狼窝罢了。
有什么好恭喜的,薄玉浔心底腹诽。
“不,爸爸您不可以过河拆桥啊,这亲子鉴定的标本是您亲手搜集的,您为了拿到明镜的头发,故意带回来螃蟹……。”
祝文韬眸色一寒,立刻去捂祝湘湘的嘴,“你给我闭嘴。”
祝奶奶沉声道:“给我放开她,让她继续说。”
“她已经疯了,说的话不可信,李娟,把她给我拖下去。”
躲在暗中看热闹也不知道看了有多久的李娟听到自己的名字,立刻小跑出来。
祝奶奶厉喝道:“我看谁敢动她,让她继续说。”
李娟立刻站在原地,眼观鼻鼻观心。
薄玉浔对祝家这一摊子烂事儿没有丝毫兴趣,正准备离开时,目光本是不经意一扫,看到了站在角落里的李娟。
薄玉浔眸光忽的一沉。
祝文韬刚才叫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