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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7 漂洋

明镜笑吟吟的瞥他一眼,韩蜀立刻不敢多话,转身去做事了。

帐篷很快搭好,天也彻底黑了下来,每当黑夜降临,这座岛,就成了欢乐的天堂。

那些阴藏的牛鬼蛇神,也都一股脑的冒头了。

江瑾辰走进帐篷里,看到明镜手里捻着一寸土在思索,他认出这是明镜不久前在附近闲逛时随手抓的一把土。

明镜把那把土推到他面前,“看看有什么发现?”

江瑾辰拈起土又是观察又是仔细嗅,“此地土壤长期被海水侵蚀,氧化铁被还原成氧化亚铁,使得此地的土壤呈灰绿色,是一种在海边很常见的青土。”

江瑾辰仔细嗅了嗅:“我要带回去做个实验。”

明镜笑着点点头,很欣赏他这种求真精神,想当初江瑾辰可是全能学霸,这种简单的化学实验,应该还难不倒他。

江瑾辰揣着土匆匆离去,明镜喝了口茶,笑眯眯道:“这个地方,可真是有意思。”

帐篷周围不知聚集了多少双眼睛,韩蜀命人将明镜的帐篷包围起来,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值班。

海岸的另一端,岸边停着一辆巨大的帆船,船帆上绘制着巨大的骷髅头,夜色里十分瘆人。

船舱内,男人握了握拳头,猛然起身:“必须把老大救出来。”

“不行。”手下赶忙劝阻他:“秋野郎落在华国人手中,谁知道他有没有把我们的秘密吐露出去,华国人十分的阴险狡诈,这次他们派了个女的过来,何尝不是有诈?您千万要沉住气,不然上头怪罪下来,你我可都担待不起。”

男人暴躁的说道:“那就眼睁睁看着老大受苦吗?”

手下想了想说道:“我派人盯着那边,只要寻着机会就将他救出来,在此之前,您千万不能冲动行事。”

男人猛然扭头,忽然抓住对方的衣领,一下子就把人提了起来:“我警告你,大哥根本不是卖主求荣的人,我不许你侮辱他。”

手下咳嗽几声,被憋得脸颊通红,“属下……属下没有那个意思。”

男人松手,瘫坐下来,挥了挥手:“你先出去吧。”

离开房间后,男人脸上的恭敬立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阴沉。

他招来手下,耳语一番,手下愣了愣,不敢多话,赶紧离开。

男人站在甲板上,回望着身后的船舱,冷笑了一声。

妇人之仁,能成什么大事,秋野郎已经不能用了,他必须死。

他回到自己房间坐了一会儿,想起传回来的情报,冉家商船做主的是个年轻女子,看年龄绝不超过二十岁。

冉家憋了那么久,就派了个黄毛丫头来,枉他高看冉腾霄一眼,原来只会躲在女人背后。

他手指敲击着桌面,悠闲的等消息传来。

这时外边忽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男人心底一个“咯噔”下意识有些不安。

他飞快起身走了出去,咕噜噜一个人影滚到他脚边。

他瞳孔骤缩,此人正是被他刚刚派出去的手下。

废物,连个女子都对付不了,男人心头涌起怒火。

“利泽,我听这个小王八说,是你派他去杀我的?”

耳边落下一道似笑非笑的声音,却忽然炸的男人头皮发麻。

利泽猛然抬头,男人踏着夜色走了过来,那张脸慢慢的在昏黄的灯光下显露出庐山真面目。

利泽稳住心神,惊喜的笑道:“老大,您回来了,刚刚二当家的还说要不惜一切之力救您回来呢。”

秋野郎笑着瞥了他一眼:“是吗?我看你很是不情愿的嘛,难道你不想我回来?”

利泽立刻诚惶诚恐的说道:“老大您误会了,您不在,咱们这个团队就如一盘散沙,您回来了,我这心里就安定了。”

他脚踩上地上男人的脸颊,“此人居心叵测,妄图挑拨我们主仆的关系,其心可诛。”

脚尖一点,地上的人瞬间没了气息。

秋野郎冷笑着勾了勾唇。

这时平成冲出来,看到秋野郎,立刻惊喜的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他:“大哥,你终于回来了。”

秋野郎拍了拍他的背:“行了,多大的人了,丢不丢人。”

平成抬起头,攥紧拳头,“我要杀了那些人,给大哥报仇。”

秋野郎瞥了眼利泽,利泽有些不自然的移开目光。

“我们屋里说话吧。”

平成追问道:“大哥,当初你孤身前去华国,要替我们死去的兄弟报仇,此等义举小弟佩服,如果您不回来,我打算跟他们拼了。”

“二弟还是如此冲动。”秋野郎摇了摇头:“我此番深入虎穴,虽然遭了些罪,倒是掌握了一些情报。”

站在一边的利泽眯起眼睛。

平成性子急,立即说道:“什么情报也没大哥您的性命重要。”

一边说一边给秋野郎倒了杯茶。

秋野郎憋了眼茶杯,唇角微勾:“你可知道,这次商船领队的女子是谁吗?”

平成摇头。

“她是冉博文的女儿,也是冉腾霄姑姑。”

平成哼了一声:“一个黄毛丫头罢了,那就让她有来无回。”

秋野郎挑了挑眉:“那你有没有想过,冉腾霄为什么会让一个黄毛丫头来呢?换言之,这个黄毛丫头为什么心甘情愿的来送死?”

平成不屑的说道:“管她什么原因呢,这里可是咱们的地盘,还对付不了一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我这就带人绑了她,听说姿色不错,给大哥你暖床。”

秋野郎下意识打了个哆嗦,镇定道:“二弟,慢着,这件事我们要从长计议。”

这时侯在一边的利泽忽然开口:“大当家的,属下斗胆问一句,您是怎么逃回来的?对方的守卫这么松懈吗?既然如此也就不足为虑了。”

平成立刻看向秋野郎:“是啊大哥,利泽说的没错。”

秋野郎平静的说道:“她是故意放我回来的。”

平成吃了一惊:“这是为何?”

秋野郎笑眯眯的:“你说为何?”

“大哥,你有将我们的秘密透露给外人知道吗?”平成忽然想到利泽之前的话。

利泽目光紧紧的盯着秋野郎,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

秋野郎瞥了眼平成,“你是在怀疑我吗?”

平成一阵心惊肉跳,立刻说道:“弟弟不敢,只是这件事关系重大,不过我倒觉得这个小丫头就是在故弄玄虚,带着几个人就敢来这里,不知天高地厚。”

“不要小瞧她,就这份胆气大男子都难及。”

平成说道:“那就让那些人先去试探试探,大哥您先休息吧,等会儿我让人给您送吃的来。”

平成走出房间,利泽立刻贴过来:“二当家的,您觉得大当家的说的是真的吗?”

平成利目扫向他:“你什么意思?”

“人心是复杂的,您把他当大哥,他未必如此,他和那些华国人上了一条船,还能轻易下来吗?”

平成冷哼一声:“这些话我不想再听到,滚。”

当第一缕晨光撕开漆黑的天幕,明镜弯腰从帐篷内走了出来。

只见眼前的场面甚为壮观。

帐篷四周横七竖八倒了不少人,韩蜀吩咐人把这些人全部捆起来。

“小姐,这到底是什么厉害的毒物?”

昨晚小姐给了他一包药粉,让他洒在帐篷周围,那些宵小还未靠近就全部倒下了,不费他们一兵一卒。

明镜拿起水袋递给韩蜀,示意他打开盖子往自己掌心倒。

韩蜀立刻照做。

清水落在白嫩的掌心,扑到如花似玉的脸上,那未施脂粉的肌肤吸附着剔透的水珠,映的五官有一种逼人的清艳出尘。

洗漱之后,明镜沿着街道缓缓往前走:“一种无色无味的迷药罢了,昏迷十二个小时就会醒。”

韩蜀也终于明白了,之前小姐给他一包药粉,让他放在大家的饮用水里,他也没多问,原来是解药。

小姐可真是心思缜密。

明镜没走多远,就看到一片低矮的茅屋,这里居住着大量的原住民,他们依旧保持着原始的生活方式。

而在这些茅草屋的外边,被一圈铁网围住,一双双麻木又渴望的眼神望过来。

一眼望去,几乎都是妇女老人和孩子。

明镜皱了皱眉,韩蜀解释道:“这座岛被海匪占领后,这些原住民就被圈禁了起来,不得自由,终生都不能踏出铁网,没有人会管他们的死活。”

明镜走到铁网前,那些本来贴在铁网上的孩子纷纷吓的后退,仿佛明镜是什么洪水猛兽。

只有一个小女孩大着胆子靠近,她那细若麻秆的手臂很轻易穿透了铁网的缝隙,抓住了明镜的裙摆。

韩蜀立刻要喝退小女孩,被明镜眼神制止。

明镜弯下腰,笑着用英文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空洞的眼神告诉她,她听不懂。

接下来明镜换了十几种语言,小女孩始终无动于衷。

明镜揉了揉额角,就在这时小女孩忽然开口:“吃……。”

明镜惊喜的抬头:“你会中文?”

小女孩这次听懂了,有些羞涩的点点头。

明镜笑道:“我叫明镜,你可以叫我姐姐,你现在需要吃的,对吗?”

她说的很慢很慢,让小女孩完全有足够的反应时间。

小女孩点头。

她的头发很浓密,却像从出生就没有洗过一样,完全结成了一团乱麻,她的皮肤是一种深深的褐色,眼珠很漂亮,带着对这个世界的小心翼翼,嘴唇有些厚,干枯的犹如大旱的河床,都是死皮。

明镜对韩蜀吩咐道:“拿些吃的过来。”

韩蜀怕她一个人在这里不放心,明镜只是摇头:“去吧。”

明镜蹲下来,温柔的说道:“你的中文还不熟练,姐姐教你好不好?”

小女孩点头。

这时小女孩看着明镜身后,瞳孔骤然紧缩。

她忽然“啊”的叫起来,声音撕心裂肺。

明镜站起来,缓缓转身。

面前站着四个身材精壮的成年男子,手中纷纷握着武器,其中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阴恻恻的笑道:“胆子可……真大,敢一个……人落单,终终于落在我们手上了。”

他的中文说的磕磕绊绊,并不流利。

眼中的淫邪也丝毫不加掩饰,几乎是流连忘返的盯着面前的人。

明镜的裙子被人扯了扯,明镜转身,看到小女孩的眼中满是担忧。

明镜笑笑,温声安抚:“不要怕,姐姐打坏人。”

男人心想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说笑,这女人真不知该说愚蠢还是无知了。

明镜问道:“你们是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上。”

“口气很狂啊,我看你等会儿还笑不笑的出来。”男人狠狠唾了一口,吩咐手下:“给我上,温柔一点,别把美人儿弄疼了。”说着自己先猥琐的笑了起来。

两个手下迫不及待的往前冲,还没挨上对方的半片衣袂就被一脚踹了回来,两人直接瘫在地上不会动弹了。

他们甚至没有看清对方是怎么出手的,只感觉眼前白光一闪,人就废了。

为首的男人吃了一惊,不由得仔细打量了一眼少女。

暗暗心惊,大意了,竟然深藏不露。

男人也不慌,掏出手枪指着明镜:“看是你的腿快,还是我的枪快。”

那少女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仿佛在看一个胡闹的小孩子。

这种无声的羞辱令男人面子挂不住了,扣动了扳机,恶狠狠道:“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你自己走过来。”

明镜往前走,男人下意识后退一步,想了想,将麻绳扔到明镜脚边,“你自己把自己捆起来,快点,不然我一枪崩了你。”

明镜挑了挑眉:“你确定?”

男人气的跳脚:“你还能耍什么花样……。”

话音未落,眼前风声一啸,那麻绳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飞来,卷住了男人的手腕,狠狠一扯,男人便一个趔趄飞扑到明镜脚边,一切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男人自己脑子都是懵的。

旁边的那个手下人已经吓傻了。

看向明镜的眼神仿佛在看怪物。

明镜弯腰捡起掉在脚边的手枪,那纤细的手指握着漆黑冰冷的枪身,有一种致命的性感。

她的神色怎么可以那么轻松,仿佛那不是令人恐惧的热武器,而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玩具。

这一刻,男人望着近在咫尺的绝美面容,没来由的恐慌。

只听少女温柔的声音落在耳畔,像海面上缱绻的飞鸟,迎着落日徘徊。

“我玩枪的时候,你也许还在母亲的肚子里吧。”

冰冷的枪口抵在了他的太阳穴,男人已经吓尿了。

“我不喜欢以暴制暴,但有时候,这又确实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扳机扣动。

求生欲令男人拼命的开口求饶,这一次说的是扶桑语,这才是他的母语。

说完他又意识到对方可能听不懂,绝望的闭上了眼。

“在扶桑、武士精神流传甚广,可我在你身上,只看到了懦弱和愚蠢。”

男人震惊的瞪大双眼,他听懂了。

这是无比正宗的扶桑话。

这女人到底是谁?她从头到尾充满了神秘感,男人此刻心中只有深深的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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