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对他挤了挤眼睛,俏皮地打着商量。
房星瀚将信将疑地问了几个问题,男人都对答如流。
“对陌生人有防备心是好事,你要是不信可以给你爸爸打个电话。不过他正在忙,不一定能打得通。”
男人甚至还夸了他一句。
少年的戒心最终还是消失在了对父母突如其来的关怀带来的喜悦之中。
他跟着男人下了楼,上了一辆银灰色的小汽车。
车上还有个古怪的秃头男人,一见他进了车厢,脸色立刻浮现出了得逞的欣喜。
房星瀚的父母都是医学博士,他在车上闻到了陌生的药水味,立刻就警觉起来,立马想要下车,但已经来不及了。
秃头男人将一块浸透了乙醚的抹布捂到了他的口鼻处,他只来得及握住车门把手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的时候,他的手脚都被反绑住,困在一个铁桶里。
他清楚地听到被古怪男人喊作“阳哥”的敲门的男人给自己的父母打电话,让他们交出详细的手术计划和“神经传导纤维束通导技术”。
沟通的结果似乎极为不顺利。房博士夫妇一边坚决不肯交出他们想要的东西,一边又不甚积极地试图保住房星瀚的生命安全。
时间耗得越久,就对绑匪这伙人越不利。
“再给我些时间,我一定能把东西要到手!不是在说大话,您放心,他们夫妻就这么一个儿子,肯定不会为了些死的资料放弃自家骨肉的!”
阳哥似乎是在和幕后主使打包票,但房星瀚听了却只想笑。
他也真的笑了出来。
那秃头的古怪男人极为焦躁,见他还敢挑衅自己的尊严,霎时间就像是找到了出气筒。
“笑什么笑?小兔崽子,看来还是让你待得太舒服了,还有心思偷听我们说话!”
他将房星瀚拎了出来,把他的头按进装了污水的桶里,看着他窒息挣扎,并哈哈大笑。
那桶水浑浊不堪,甚至还带着腥臊气味。
房星瀚竭力让自己在水中闭气,却最终敌不过求生的本能,被迫张开嘴巴,灌了好几口。
秃头男人在他的挣扎幅度变小时将他拉出桶外,等他从剧烈的喘息中平稳下来后,再将他按进水里。
往返循环,乐此不疲。
和这种不知道能不能呼吸到下一刻的空气的恐惧相比,肉体上的殴打反倒不算什么折磨了。
被称为阳哥的男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参与到对房星瀚的施虐当中,他只是冷眼旁观。
甚至在秃头男人拿着不知从哪里找来并削尖的木棍往房星瀚的指甲缝隙里插的时候,还皱着眉阻止。
“你注意一下分寸。我们是求财,不是害命。”
秃头男人不以为然:“阳哥你就是太心软了。对了,你不是说要给你女儿筹手术费吗?她到底啥病,要这么多钱?”
阳哥很反感被他提及自己的女儿,含糊地敷衍了几句。
“没什么大病,做了这次手术就能好了。”
再随后,就是好大儿曾经在梦里给楚八荒导入过的记忆。
游走盘旋,互相撕咬的蛇虫鼠蚁被倒在房星瀚的身上,头顶是秃头男人的畅快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