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跟着前面的队伍,挤在人群中的李继三人也亦步亦趋的慢慢挪动,即使前进的速度如同龟速,但也不见有人因此离去。
不怪刚才刘备脸色发白,现在就连李继也是感叹万分,心里不断惊叹于袁氏的号召力。什么叫名满天下,什么叫四世三公,袁绍根本不用去干什么,只要往这雒阳城一坐,就有成千上万的才俊趋之若鹜。
天气还十分寒冷,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却让每个人都是满头大汗,头顶不断往上冒着热气。
据说袁绍几日前还曾放言,这次前来吊唁的人,不问出身,不分地域,他都能够礼贤下士,亲自接待。人群中,李继甚至听到了“天下楷模袁本初”这样的言语,让他不禁怀疑起袁绍这番作态的理由。
就这样,从太阳高起,一直到了残阳西斜,三人才总算是蹭到了袁府的门口。回头看看,后边的队伍依旧是死死堵住道路,满满当当,没见有丝毫减少。负责接待的仆人也算得上是一视同仁,无论衣着如何,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每人送上一碗酒水,李继不喝酒,每次都是抿了抿发干的嘴唇,干脆的拒绝。
不过很快,眼前已经没多少人的三人就发现了,与这边堵得严严实实样子相比,道路另一头很是空旷。不时会有人从那边插在队伍前,名刺递过去后仆人都会边大声宣唱,边把这边排队的众人挡下,等人家先进去后才继续放行。
对此李继还是理解的,人情世故而已,总不能让人家自家人也排队吧,刘备却是气的连连跺脚,连公孙瓒的脸也逐渐阴沉下去。
又过了好久,终于轮到了李继三人,略微整理了一下衣冠,年龄最长的公孙瓒便走上前去,弯腰投递名刺。
就在此时,袁府中快步走出一个灰衣仆人,看也不看正弓腰递上名刺的公孙瓒,朝着后边的队伍中大喊:“哪位是太学宫的臧洪臧童子郎?”
听到人群中不断有人有序的往后传话,李继了然,队伍里一定是有袁绍安插的人手,用来不断引导那些士子的舆论的。终于,一位看起来跟刘备差不多大,刚刚束发的小少年就从队伍里费力挤了出来,面带喜色的朝那仆人行了一礼。
“在下便是臧洪。”
“可是平许昭叛乱的使匈奴中郎将臧旻之子?”
“正是。”
“速速跟我来吧,大公子听说臧童子郎在队伍里,特地派我来寻。”那仆人这才回了一礼,把那个叫做臧洪的少年恭敬的迎了进去。
看着臧洪的背影,李继只是若有所思,这个少年就是将来各路诸侯讨董时宣誓结盟之人,插个队倒也是无妨。但前头半天没人搭理的公孙瓒可不知道臧洪是谁,直接就涨红了脸,捏着名刺的手都微微发抖。
刘备注意到了公孙瓒的状态,上前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角,凑过去悄悄说道:“公孙大兄也不必动怒,这臧洪也是极有名气。受他父亲平叛的功劳,早早就给他在太学做了童子郎,在雒阳城里很是吃香,大兄不必计较。”
公孙瓒闻言,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克制住了自己的脾气,刚直起身来,又见一个仆人匆匆走了出来,便再次上前行了一礼。
与先前那个一般,这个仆人也直接无视了公孙瓒,朝着队伍就大喊。
“今日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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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回吧,大公子与臧童子郎相谈甚欢,今天就不再接待大家了。请各位海涵,明日再来。”
那仆人喊完,回头就吩咐人关上了袁府的大门,把站在门前的公孙瓒直撞了一个趔趄。
公孙瓒也终于是忍不住了,把手里的名刺狠狠的掷到了地上,指着已经合上的朱红色大门破口大骂。
“欺人太甚!这就是你袁本初说的一视同仁?自己也不过就是个过继的贱种,还不以出身论英雄?同乡故吏也就罢了,那不过刚束发的小童也能让你无视我公孙瓒?天下楷模?我呸!”
要不是有李继与刘备拉着,公孙瓒几乎要飞身上去踹袁府的大门。而且凭借他那优秀的大嗓门,四周还没散去的士子们都惊得回过头来,纷纷望向了李继三人。
李继和刘备哪能拦得住公孙瓒,加在一起也没有他的力气大,没多久,还是被他挣脱开来。只见公孙瓒双臂发力,猛地举起了地上用来挡门的巨大砖石,快跑两步,直接就抛了出去,袁府硕大的匾额随即闻声轰落下来。然后便看也不看,转身昂首阔步朝着那一帮面露惊恐的士子中走去。
李继和刘备见状,也只好急忙跟在了他的身后一起走。这一路倒是畅通无阻,到哪里都被让出两臂远的距离,那些士子跟避瘟神一样躲着他们,任由三人离去。
李继跟在后面,暗自思索,也不知这公孙瓒与袁绍的不对付是不是从现在就开始了。虽然自己也知道最后的结局是袁绍赢了,但从如今的关系来看,李继却不希望看到公孙瓒将来兵败后引火自焚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