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也是为朝廷办事......”哪怕是王熙凤再傻,也知道这里面问题有多严重。
“朝廷?”贾琏一脸的讽刺,“武勋一脉与国同休,只要不是谋反根本无人能动,这是历朝历代的规矩,可是永正呢?我爹是怎么死的,你不会忘了吧?
你爹想动蓟州镇,可是却不想想,那是永正能动得了的吗?一条放出去的疯狗,却连目标都分不清,怕是连永正那边都不想搭理了吧?
堂堂九省统制,好歹也是挂着王命旗牌的人,落得个行走九边诸镇无人搭理的下场,连朝廷自己的驿站都不敢接待,一百多人的仪仗随员,愣是需要自己花银子养着。
都被逼到了这份上,你可看到朝廷伸手,哪怕是拉上一把,哪怕是送些银子过去?也就你和京城同样出身王家的二房蠢妇才看不明白,巴巴地还在送银子。
就是你在金陵那位姨妈,雪字号行销天下,‘珍珠如土金如铁’的名号如今四海公认,可曾送过一文钱?别忘了,你可是还有一位表妹,在卫家后宅正得宠呢。”
“薛家姑母毕竟是......”王熙凤被怼的完全说不出话,也只能结结巴巴却毫无意义的的继续反驳。
“如今已经是永正十六年的八月底,我记得你爹是永正十二年的下半年出发的,如今已经在北疆游逛了四年多,或者说是担任九边统制四年多,可曾有何收获?
别忘了,这九省统制也好,还是各级官吏也罢,一般都是三到四年一任,六年就是上限了,他现在应该在永正那边失去意义了吧?”贾琏继续讽刺。
“贾老二,他是我爹,你的岳父啊!”王熙凤这些年被贾琏一再教育,怎么可能连这些都听不懂,“贾府可是武勋之首,只要你......”
“早就不是了!”贾琏无力的瘫在了椅子上,“荣国府最后一位公认的武勋之首,是我爹,如今究竟是牛家还是柳家,仍然没分出胜负,但未来肯定是金陵卫家!”
与原著不同,现在的贾琏虽然能力上提升很有限,但眼界和见识却不是以前能比的,一方面是贾赦临死前给他一年多的武勋第一公子教育,再就是卫旭这些年一直没中断的联系。
卫旭后院的妹子里,毕竟有三个无论如何也和贾府脱不开关系,因此他虽然一直对荣国府兴趣缺缺,但始终保留了一条线,那就是贾琏。
但凡是碰上了较大事情,他都会把问题从表象到内里再到根基精细的梳理、分析一遍,然后给贾琏送过去,让这位纨绔子弟不至于因为某些表象分了心、变了卦。
这其实没啥卵用,但好歹给三个妹子面子上留了点儿,平日里双方一直都有节礼、来往,当然也没忘了贾府老太太那一份,省得背上了“不孝”的名头。
别忘了,当年贾敏嫁给林如海的时候,顶的可是“荣国府大小姐”的名号,这与贾元春冒名的“大小姐”可不是一回事,三个妹子与荣国府嫡传继承人贾琏来往完全理直气壮。
王熙凤则正好反过来了,她是在贾赦还活着的时候进的贾府,那时候根本没人在乎他爹王子腾;如今贾赦已死,但王子腾早在卫旭的“帮助”下牢牢戴上了“武勋叛徒”的帽子。
因此,这对夫妻的感情因为利益的完全对立加上地位的基本持平,早已到了“相敬如冰”的地步,平时基本上是王熙凤住后宅,贾琏在书房。
之所以没写休书,根本原因是王子腾还在,但现在的情况下,哪怕是王熙凤都能想出来,一旦王子腾出了什么岔子,她头上“荣国府少夫人”的帽子也就差不多该丢了。
“链二——”王熙凤哭着跪在了地上,抱着贾琏双腿不断流泪。
“你——”贾琏气的说不出话来,最后还是没狠下心,“二姐,你把我床头柜子里那一叠信拿过来。”
“又是卫家那小子?他——”王熙凤明显被触动了神经,不满的抬起头抱怨。
“啪——”贾琏毫不客气的一个耳光扇了过去,“你最好长点儿眼,人家一个实职武侯,别说是你,就是你爹见了也得先行礼!”
“贾老二,你敢打我!”王熙凤痛苦的捂着脸摔在地上,仍然没看出根本问题。
“这是我一个多月前收到的信,你看看吧,人家早就分析过了,你爹要想不死,只有这一条路。”贾琏根本连搭理她都懒得动,从尤二姐手里接过信就递过去。
“你——”结果王熙凤再次被气到了,她不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