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听得眼前一亮,遂唤来心腹周善:“子山的情况已经十分严重,汝速去江陵搬请仲景先生。”
“主公,刘玄德在江陵开办了医学堂,那张仲景或许已经投其麾下,刘使君未必肯放人...”周善说道。
“若刘备不愿意放人,到了江陵可以去找吾妹,孙刘两家既是同盟又是姻亲,玄德应该会卖我的薄面。”孙权点头说。
周善听完依旧没走,孙权皱起眉问:“汝还有话说?”
“江东数十名郎中都诊不出病因,以我之愚见应该是中毒,即便找来张仲景也未必有用,主公最好抓紧去问后事...”周善小声猜测。
孙权听得心惊,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周善一眼,然后大步流星去探望步骘,结果因为房间内苦涩的药味,加上窜稀的味道弥漫在房内,孙权刚走进去就退了出来。
这味儿实在坚持不住,步骘他是怎么忍得下去的?
孙权让人准备了三四间房,定好时辰让步骘更换房间,清理打扫保持空气流通,但步骘因为身体虚弱过度,所以长时间处于昏沉的状态,孙权也问不到什么。
最开始步骘还积极配合郎中用药,但无论服用什么药都止不住腹泻,这种痛苦只有步骘一个人能够体会,他在很长的时间内都想放弃了,慢慢的开始抗拒治疗。
孙权请来的郎中,里面有些的确有真本事,他们虽然比不上张机、华佗,但是对付步骘抗拒治疗也想出了办法,他们用熏蒸的方法,让药物通过空气进入体内。
门窗再度紧闭,幸好天气逐渐转凉,但房中的味道依旧酸爽。
九月底,南海郡传回消息,当初试药的阿布在去荆州途中,产生了与步骘同样的症状,已于十多天前在家乡病逝。
士燮献了个变质的假药?
孙权听后怒问卫旌:“都是尔粗心大意,步子山要有三长两短,我唯你是问...”
“末将知罪...”卫旌低头不再多言,这件事的确跟他的鲁莽有关,可当时的情况谁又避免得了?
张昭谏言说:“主公,步子山之事摆明与士家有关,那试药人的消息士武隐瞒不报,分明是心中有鬼,要不是我们的人打探到消息,他们似乎打算蒙混过关...”
孙权皱眉问:“这个叫阿布的越人,身亡的消息真的属实?”
“主公,阿布在交州颇为出名,那个越人商队有数百人,并没有因为他的离世而解散,这消息是来源其商队之人。”卫旌回答。
“哼,士燮匹夫,以为山高路远,我就拿他没办法?江东水军的厉害,他们可能还不知道。”孙权冷哼。
“主公息怒,士家盘踞在交州日久,还是应该以怀柔为主,不可冒然用兵...”张昭急忙劝谏。
此时曹操在淮南屯田,与江东水军对峙在长江,孙权此时也只是说说而已。
十月初,步骘油尽灯枯而亡,临死前他咬破手指,痛苦写下了四个字:交州有鬼。
对交州用兵遂被摆上了台面,带头人就是受了三十军棍的卫旌,但遭到了新任大都督鲁肃、张昭等人的反对,孙权见状只能作罢。
同样因为腹泻病死的越人阿布,此时更名改姓出任为郁林郡定周县令,他的新名字为潭定周,取自潭水和定周两个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