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连硕告辞,李麟微笑送客。
皮连硕前脚刚出门,一道身影从屏风后迈步走出。
此人身穿黑色长袍,三十出头的年纪,微有胡须,正是涂守年!
“郎九元作恶多端,仇家无数,被仇家杀死也在情理之中。遥安侯的分析真是极有调理啊!”
涂守年面露轻佻,对李麟的观点表示赞同。
李麟皮笑肉不笑地道:
“我一个遥安侯算的了什么?涂兄的背景才是深不可测啊。”
“不敢当不敢当,杀死郎九元我并没有出什么力,全指仰仗遥安侯。”涂守年抱拳道。
李麟哈哈大笑:“涂知县可是甩的一口好锅啊,明明是一条船上的同事,涂兄在此装什么大尾巴狼?
郎九元贸然摧毁两谊桥,杀死大邵工匠。
如此莽撞,险些坏了太尉的大事。其罪当诛,理应当诛!涂兄说是不是啊?”
李麟神色如常,自顾自说道。
“那是当然。说回正事,昨晚我的手下发现郎九元的房间有外人进入。看来已经有人在追查郎九元的死因了。”
涂守年转移话题道。
“刚才与皮连硕交谈的时候,我也思考许久,我想或许是魔皇派来的钦差。”李麟道。
涂守年摇摇头:
“能做钦差的一共就那么几个,如果突然消失太尉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定会得到消息的。
我觉得不管是谁在查这件事,我的意思是,先不要大张旗鼓追查此事。
你我还没有暴露,我又是新上任的知县,即便钦差来了也很难怀疑到我。
在遥安县严查他们,我一定会暴露,到时候我们就全在明处,危险系数也大大提升。
如果我们将计就计,先不声张,只要守株待兔,他们会找上我寻求帮助。
到时候我们里应外合,悄无声息地抹杀掉他们,会省去很多麻烦。”
涂守年负手而立,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
李麟看得有些发毛,连连恭维道。
“涂兄乃是太尉心腹,智慧过人,一切全凭涂兄定夺。”
“很好。”
涂守年点点头,继续问道:“不知太尉托李兄寻觅的一万斤铁李兄搜集了多少?”
李麟面露难色:
“一万斤可不是个小数目,我东拼西凑也才凑到了六百斤。”
涂守年道:“李兄再凑两百斤足矣,然后尽早将这些铁运往京城郊外的阮字营,到那里自会有人接收。”
李麟有些意外。
“什么?可是八百斤和一万斤相差甚远啊。”
涂守年解释道:
“一万斤是太尉全部所需,不可能在一隅之地全部凑齐。太尉自有其他路数,李兄寻到八百斤铁已经够了。”
“好吧,我这就托人分水陆两路运送,免得目标过大。”李麟道。
“李兄考虑周全,我代太尉谢过李兄。他日太尉登临帝位,绝不会亏待李兄!”
李麟脸上看不出喜悦,只是淡淡地道:
“但愿如此。”
“太尉向来是一言九鼎,李兄不必多虑。衙门那边还有公务,我先告辞了。”
涂守年告辞离开,李麟没有多说什么。
目送涂守年走后,李麟突然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眉头紧皱、眼神复杂,手指不安地摩擦。
少顷,李麟长叹口气,喃喃自语道:
“我们都是太尉的污点,自古以来只有死人才会闭嘴。
太尉要除掉我们,又有谁能明哲保身呢?
一将功成万骨枯。郎九元已经死了,凑齐这八百斤铁后,说不定就到了我和皮连硕的死期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李麟思索许久。
望着天边升起的一轮朝阳,李麟随手从头上薅下一根白发,长叹一声道:
“也罢,只好这样办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