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徐徐,时缓时急,青衣人如钉在那里一样,脚下的树枝也不会和其他树枝一样,因山风而摇摆不定,而青衣人的衣袍更是分毫未动。
青衣人看大虎跃过了山涧,忍不住摇了摇头,双眼忽然闭合,而又忽然张开,只见青衣人眼中白光流转,刹那间凝成一点,在眼瞳中定型,犹如天上明星,闪烁着六角光芒,视线所到之处,哪怕千万里之遥的什物,也被这双眸子观之入微。
青衣人看到了少年的痛哭、不由自己的抽搐和毫不犹豫攀岩爬壁而去,也看到了那大猫在对面对他的咆哮,青衣人依然毫无波澜,只是在收回目光的一瞬间,低下眼帘,张嘴出了一口胸中闷气,挺了停有些些许弯压的身体。
“怎地,心疼他了,还是怕了他了?”
一声带着讥笑的女音从青衣人身边传来,青衣人脚下树枝晃了一下,脸色大变,背着的双手刹那紧握,青衣人并未回话,只是慢慢的转过身子,向着树冠更深处看去。
“你自己呢,怎么想?咱们几个还不是一个德行,哼...”
听到青衣人的话,树冠深处的女人并未现身,只是“嗤嗤”的笑了起来,声音越来越来大,越来越尖锐,笑里带着悲,悲里带着无奈,在这山里久久回荡。
深涧对岸卧着的大虎双耳一竖,立刻站了起来,俯身隐在一个岩石后面,小心翼翼的探头向对面望去。
“我和你们几个不一样,别咱们咱们的。”女声顿了顿,似是在想着什么。
“虽然这方世界灵力几近枯竭,但小王爷的灵体仍然醒了,既是感知很弱,不知道我们的存在,但大家还是小心点好,出了岔子,你是知道后果的,天狼,我想那地方的人第一个不放过的,就是你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女子又是一阵大笑,青衣人横眼竖眉,未等女子笑完,便张口一声沉呵,“斩”,随之一吐,一道光华从青衣人口中闪出,向着树冠深处激射而去。
树冠内声息全无,那道光华又激射而回,青衣人张口一吞,光华皆隐。
“算你走的快!”青衣人脸色铁青,恨恨的说了声。
“光阴如梭?果然无影无形无感知,以后更要小心了!”青衣人咬了咬牙,内心更是惧浪翻滚,恨意丛生。
青衣人又看了一眼树冠深处,转身抬头看向远处耸立的山峰,眉间带愁,心想:“他还未攀爬到“沉星洞”吧?奇怪了,他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青衣人满怀心思,双手在背后不停的张开握起,握起张开,眼光闪烁间,青衣人收回看向对面山峰的目光,仰头看向顶部的星空。
“有人说天意弄人,原是不信,哪有天意?现在想来还真是天意弄人。”
“但愿一切都能偿还,随它吧,那怕是死了,也有那几个混蛋陪着,嘿嘿,还真是一群傻子,傻子啊”
青衣人似乎有些想开了,耸了耸肩,从背后伸出一只手来,凭空一划,一字轻吐:“转”
树冠之间的漆黑夜色似乎更浓了些,瞬间凝聚成了一个椭圆形的暗斑,青衣人迈腿进入暗斑中,刹那间消失不见,似从无来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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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那暗斑也消散于无形。
不知过了多久,青衣人站立的大树树干底部,一张龇牙咧嘴,满脸褶皱,长着灰色长胡的脸在树干上显现了出来。
“疼死我了,完了完了,这都是什么人啊,打就打吧,为什么要斩断我的一根经脉,断了我近百的年寿啊,这两个不是人的东西...”
如果有人类在此,定会吓得魂魄离散,这张脸竟是一棵大树得灵,幻化而来,口吐人言,说起人话来极为顺口。
树脸唏唏嘘嘘的骂完,还是忍不住疼痛,哼哼唧唧的叫着,以此缓解疼痛。
“对了,既然那两人在说那个少年郎,那少年郎就肯定不是凡夫俗子,我这经脉,只要几滴那三十几里之外的‘落根水’,嘿嘿,别说是经脉再生,就是再活上千年,那也是...”
树脸说着说着,突然停了下来,双眼轮转。
“不能说了,不能说了,如果被其他人听去,那就什么也没有了,现在就只能等那少年回来了,嗯,是的,等着。”
树脸说完,好似浑身的疼痛已去,竟然脸带得意,无声的笑了起来,眉目清晰,慈善纯朴。
“不对”,树脸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脸上惊色异常,眉毛连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