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当中有水分,人家根本不敢对之说肺腑之言。
可也正因为此他才更为温建阳叫好。
对于孙传庭的最终命运很是了解的秦朗,当然知道这位大明最后一根柱石的命运了,哪怕豫西之战具体的经过他不清楚,但他清楚李自成胜了孙传庭败了这个最终结论。
非常叫人悲哀啊,堂堂大明已然没了再败的本钱,反倒是李自成,就是在豫西败了,人家退回襄阳凭坚城固守,孙传庭还能把人怎么着?他又多少钱粮能叫大军长久兵临城下?
“哦,贤侄也不看好豫西一战?”温建阳听出了秦朗话中的隐藏意思。
“小侄我非但不看好豫西一战,还不看好整个北方。”秦朗直放出一个大雷来,震得温建阳为之一愣。
“秦军若是有失,大明北地必然糜烂。别看宣府大同京畿还有不少的兵马,山海关更是有数万关宁强兵,可真到了危急关头,有几支人马能靠得住?我先前与沈公相谈,沈公于关宁军深恶之。直言其已非朝廷经制之师,乃吴氏私军也。”
反正温建阳与沈廷扬也不能当面对质,秦朗只管信口开河。而他拉出了沈廷扬做大旗,果然在温建阳心中可信性大增。
这都是他能立马感觉到的。
“大明这些年一场败仗接着一场败仗,鞑清数次入寇南略又都不能遏,已经丢尽了北地各省的民心。何况北地各省生机皆已凋零,朝廷年年重税重课,民间激愤犹猛火,已是刻不容缓。”
“一旦孙督师有失,那就是一溃千里一发而不可收拾之局。”
大明朝的失败真的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温建阳面色沉重,秦朗的话他不敢不信又不敢全信,心中很是有几分的怀疑,“沈公真是如此说话?”
“小侄在这等大事上还能撒谎不成?”秦朗正色说道,他心中并不着急,他还有大招没有露出来呢。
别急,这就来。
“沈公曾泛海舟直入津门,小侄也有此心。一旦神京震动,就引一支人马沿海路向北,直入津门入京勤王。届时必可获大功于朝廷。”两眼做出闪放金光的模样,“那时就不再是守备都司之流的微末小官能打发的了。”
“叔父以为小侄此计且如何?”
温建阳眨了眨眼,“贤侄多月来一直加强军备,竟是为此?”这所图可真是不小。
泛海北上??!这个法子这个答案太出乎温建阳的预料了。
“若非如此,小侄这些日子来又何必投入巨资来整顿兵马?我虽有钱,可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那是系统直接给的。
温建阳脑子好不混乱,理智告诉他秦朗的盘算有太多的不确定,可跳动的心脏又让他忍不住去想秦朗之谋一旦得逞……
这种一本万利的买卖实在诱惑人心。
勤王救驾之功啊。
不过,“若李贼逆军逼近京师,则届时李逆大势必已成也。贤侄能有多少兵,可在倾覆之下力挽狂澜?”
温建阳转眼就想到了一个短缺处,不是他看不起秦朗手头的力量,秦朗军在徐州表现的不差,更别说之前的显赫战绩了,可李自成到时大势已成,麾下雄兵数十万,秦朗就是浑身是铁也捻不了几根钉啊。
“哈哈,小侄可没想过力挽狂澜,救大明于水火。我只要保着陛下浮海南来,一如当年赵构南渡,那朝廷还能亏欠了我吗?”
“至于我军战力,叔父勿忧,随我来看——”
说话中马车已经驶入了军造局,停在了一处库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