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头子给整懵了,以为听错啦,敲了敲脑袋后不敢置信地问:“你是说白白让我砍一刀?”
司马龙飞又往前迈了一步,再次肯定地确认:“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这股气势让土匪头子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阳世上胆小的怕胆大的,胆大的怕不要命的,劫道十多年还是第一次碰到如此不可理喻的家伙,向来只有自己威胁别人,今天居然反过来了,土匪头子心里窝火,牙咬得崩崩着响,砍不砍?他陷入犹豫中。
的确有些为难,砍吧,当坐山王有血案会很麻烦,不砍,人家已经叫阵,畏首畏尾手下兄弟会怎么看。
土匪头子身后的师爷是个谨慎的人,当然不相信有愿意白挨刀的傻瓜蛋,对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一时半会也弄不清,但凭经验确定这次碰到硬茬了。
一般遇见土匪妇孺老幼会非常惊惶,但对面五个老头甚至包括瞎子在内都非常镇定,尤其那年轻人好像根本不关心大个子的死活居然靠在车上闭目打起了盹儿,这一切无疑表明他们心有成竹,再继续下去很可能会栽大跟头。
人在江湖想安生首先得能忍,退一步海阔天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想到这大声打起退堂鼓:“老大,求财而已没必要弄出人命,不做这一票不会饿死,但有血案肯定会让咱们上官府的黑名单,以后在这条道上大伙就不好混了。”
正处于两难之地的土匪头子松了一口气,赶紧借坡下驴,装着怒不可遏地瞪了司马龙飞一眼,将大刀往鞘里一插叱骂道:“神经病,没亊拿命玩啊,找郎中好好看看吧,老子家里还熬了汤,懒得陪你疯。”
说完转背就要走,但刚一转身突感一阵刺痛,他诧异地望望插入胸口的匕首,又诧异地看看匕首的主人,不敢置信地问:“老幺,为什么?”
偷袭者是一个中年汉子,他用布条抹掉匕首上的血迹冷冷地对着土匪头子说:“没什么老幺,我是府衙捕头仇晓,奉命潜伏匪巢寻机剿灭,这
些年你太过谨小慎微没机会下手,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今天将你就地正法以正视听。”
土匪头子捂着胸口转脸望向师爷质问:“这事你怎么解释?”
仇晓是师爷推荐上山人伙的,但他真不知道对方是衙门的公差,摇摇头回答:“三年前在县城我中了捕快的埋伏,是他出手相救,今天才算明白了,原来是衙门的计中计,但我对老大绝无二心。”
土匪头子拿出包止血散倒在伤口上,拍拍师爷的肩安慰道:“咱俩是发小,山寨里谁害我都有可能,只有你不会,今天收获很大,虽然没劫到财但机缘巧合挖出了身边的祸根也属幸事。”
仇晓看了看手上的匕首感到事情不妙,他自信以自己的技法能一击毙命,而这个山寨都是乌合之众,只要干掉了土匪头子那基本上树倒猢狲散,但现在他却好像只是受了伤,这似乎不对啊,哪里出差错了?
土匪头子看出了他的疑惑,冷笑着说:“入伙几年兄弟你的功课不太到位,我是个异类,心脏长在另一边,这也让我逃过了几劫,虽说山寨规诫能不杀人尽量不杀,但今天脸已撕破,而且兵匪天生死敌,那么总得有一方要倒下。”
刺杀没成功但仇晓一点也不慌张,掏出腰牌大声对匪众叱令:“官差办案,现在迅速脱离现场者既往不咎,别抱侥幸心,本捕头不是一个人,在你身边也许就有打入山寨的密探,轻举妄动他们将杀无赦,三个数后仍在现场的将被视为顽固到底,一……”
土匪头子哪里会容他数完三个数扰乱军心,毕竟自己刚遭到暗杀难保手下怕身边有公差而脱逃,所以刀都来不及拨便立即飞起一脚踢向仇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