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不聊生,易子而食的日子让张怀瑾记忆深刻,他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谁,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从何而来。记忆中的自己一直在乞讨。十二岁那年,他遇到一对男女,从满是污水,痛哭的地方带走了自己。他们待自己极好,嘘寒问暖,无微不至,让张怀瑾有了家的感觉,爹娘这两个字第一次从他的嘴中喊出。
可这个世道偏偏要开一个玩笑,美好的光景持续了一年有余,谩骂,殴打,充斥着张怀瑾的生活。风雪夜,那对男女就坐在自己的床头,张怀瑾在慈父慈母的注视下安然入睡。狂吠不止的狗叫吵醒了张怀瑾,映入眼帘的是一把利刃,月光洒落在利刃之上,是那么寒凉,是那么陌生。那个女人就呆呆的看着,男人手中的利刃直刺而下,贯穿了他的胸膛,眼前的男女是那么的陌生,仿佛两年的光阴从未流动,在男人女人的微笑中闭上了双眼。
再次醒来时,依旧是那间屋子,屋外的雪已停下,睁开双眼的张怀瑾看见那对男女躺在血泊之中,早已没有了呼吸。胸口处的伤还在隐隐作痛,挣扎着走到屋外,一位披甲执锐的男人背对着他,扔给他一袋银子,告诉他,长安城,天门街,穿着道袍的老人,拜他为师。“小子,那对男女怎么配让你喊出爹娘二字”,这是男子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起初,张怀瑾并没有把哪位披甲执锐的男人说的话放心上,他只知道有了那袋银子,他就可以离开这,继续过之前无忧无虑的生活。苦难的人遇到了一点温暖,便想仅仅依靠,到头来这依靠虚假无比,张怀瑾不愿多想那段时光,他只想远离。
误打误撞的张怀瑾来到了长安城,他不识字,是听别人说的。可那天,天门街真的有一位穿道袍的老人,他无赖似的磕头,没想到哪位老人真的收他为徒。此后,在太史局的日子,他见到了别人口中的“神仙”,师父待他极好,他也怕这个师父像之前那对男女一样,可张怀瑾知道这个瘦瘦弱弱的老人不会,师父教他读书,识字,修道。张怀瑾同师父不止一次说过哪位披甲执锐的男子,师父常常一笑了之,说张怀瑾被那剑刺傻了,做梦呢。
师叔赵颌远去的背影,让张怀瑾感触颇多,他怕有一天师父也这样离开他。张怀瑾揉了揉眼睛,做起来,跟随庞大的藤曼队伍走向城外。
“中承大人,已经查明,所有的一切都跟这棵树有关,城中半数人已经被感染,我们制成了特殊的丝绢已经分发给了幸存的平民,已无大碍,城中被藤曼缠绕的人们纷纷向这棵树走来。”一位提灯人汇报道。
面前的树还在不断生长,一朵又一朵似人脸的花还在不停的开,赵义泓正欲施展阴阳五雷彻底摧毁这颗树,看见张怀瑾走在藤曼队伍中,便大声呼喊着张怀瑾的名字。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张怀瑾左顾右盼的寻找是谁呼喊他,忽然,一双手抓住了张怀瑾的胳膊,张怀瑾兴奋的喊道“师父”。
赵义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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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的询问,张怀瑾有没有受伤,有没有遇到谁,张怀瑾便把刚刚在城中的事告诉了师父,并把那块木牌递给了师父。
“冥府令”赵义泓惊呼,嘱咐赵颌的见面礼张怀瑾一定收好,不要轻易示人,这么大方的赵颌还真不多见。
大树下聚集了无数被藤曼缠绕的尸体,他们不断走向树木,从树上垂下的枝条径直插入他们的头颅,身上的藤曼通过枝条回到大树,尸体的精血被大树吞噬一空,化为干瘪的尸体,摔倒在地面。花越开越盛,艳丽无比,树下的尸体一茬接一茬倒在地上,直至遍地尸体。
南疆巫术,寒冥树,看着遍地尸体的赵义泓渐渐明白,以身养藤,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树干中有一人,这颗树就是以他为根基不断生长,四品巫师也不过如此,但这术法却有致命的弱点,奈何不了天上火命之人,可伤其身却不可亡其命,他们在找成为尸解仙的物品。赵义泓嘱咐张怀瑾同他一块施展雷法,摧毁这棵树。
大树停止了生长,树上的花渐渐闭合,收缩,化为花苞,原本参天的大树竟然不断缩小。赵义泓手持掩日剑,悬身于半空之中,以剑作笔,施展云篆天书,身前出现一道符箓,大喝“焚天”,符箓飞至大树上方,火雨倾盆而下,大树燃起熊熊烈火,赵义泓与张怀瑾一同施展阴阳五雷,洛阳城上空电闪雷鸣,十条雷龙盘旋于洛阳城上空,嘶鸣不止。
身在太守府的崔玉望着天空,微笑道:“赵兄收得一桩大功德,合道之境有望了。”
城中众多提灯人惊叹道:“不愧是太史中承。”
赵义泓疾驰而上,身后十条雷龙绕身盘旋,身上紫衣随风猎猎作响,赵义泓持剑凌虚一指,自洛阳城上刺向寒冥树,身后雷龙随身而动,飞向寒冥树。耀眼的雷光照的洛阳城如同白昼,地上出现一个巨型深坑,施术之人已经逃离。
城中的提灯人纷纷感到巨坑前,“中承大人真乃陆地神仙”,“中承大人,神仙风采”“中承大人与太史令李大人,有过之而无不及啊”,不断有提灯人应和,纷纷称赞赵义泓。
“师父,追吗?”张怀瑾问道。
“洛阳城外的树林,都是他的道场,施术者的真身根本无从探查,不过,无大问题,施术者已是非死即伤。”赵义泓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