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成啊,筹备会议可是明日才开始呢,你这个召集人倒是化身着急人喽。”
钱谦益笑道,陈凯亦是笑之以对:“今天嘛,可以算是战时内阁筹备会议的预备会议,我等先定下个调子来,明日商讨时也可事半功倍。”
“哈哈哈哈,都说竟成智谋过人,瞧瞧,老夫今天算是亲见了。”
此言即出,众皆大笑。但笑过之后,众人亦是很快便将话题引到了战时内阁上面。就像是文安之昨夜庆功宴上所言的那般:“国事急如星火,确实容不得我等再耽搁下去了”。
“竟成提到的那四个问题,老夫与仲常、沧水在昨夜便先行讨论过了。用兵一事,还是要看晋、闽二藩和竟成的手段,无需急于一时。另外三个问题,两个是为人事,老夫以为也可以暂时放一放,先把批红权的问题讨论清楚为上。”
“牧翁言之有理,确实要先把批红权的问题讨论清楚才行,否则我等做出的任何决断都是不合法度的。”
文安之对此表示了肯定,陈凯亦是无有任何意见。此间,在座的只有五个人而已,三言两语之间便可以把调子定下来:“我此前向晋王提及,写给闽王、文阁部、郭阁部的书信里都有提及过当时的想法,即必须阁臣达成一致,或是做出处断的阁臣得到多少票以上才能进行批红。我暂时还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剩下的便要仰仗诸君的智慧了。”
陈凯拱手一礼,众人亦是回了一礼:“在来湖广的路上老夫便与沧水谈过这个,到了嘉鱼之后也与仲常言及。老夫以为,以着竟成此前提出的阁臣选择方案,能够达成一致自是最好,但这个嘛,确实不容易啊。”
还是那个众口难调的问题,所以钱谦益他们显然是更加倾向于票数的选项:“那么票数上面,我倒是有两个方案。”
“哦?竟成速速说来。”
钱谦益很是兴奋,陈凯亦是没有藏私的打算:“原则上,是为少数服从多数。细节上嘛,一为简单多数。假设,我等五人商议一事,相持不下,根据一人之票拟进行批红投票,牧翁、文阁部、沧水赞成,我和郭阁部反对,那么我和郭阁部就要无条件服从投票结果,在批红的奏疏或是圣旨上副署。”
“那其二呢?”
“其二,便是先行设定比例,赞成的人数达到比例,则通过;达不到,便修改后再行投票,直到达到比例为止。”
听闻此言,众人无不深思。简单多数看上去确实更加效率,但问题也很大,甚至很致命,那就是没人会顾及到反对者的意见,而战时内阁的阁臣背后都是有各方势力存在的,以牺牲简单少数的势力的利益而达成的决断是很危险。而比例投票,若是比例设定过高,则内阁的行政效率上势必受到影响;若是比例设定过低的话,那么与简单多数又有什么区别?
“此事还当深思啊。”
郭之奇由衷一叹,众人亦是明了。如果战时内阁只是他们五个人的话,那么简单多数的原则下也多数派可以拥有最低百分之六十的比例。将阁臣数量进一步压缩到三个人,那么多数派更可以得到百分之六十七的比例,但这样又有什么意义可言。
陈凯在提出战时内阁时就曾言及要顾全各方势力,那么阁臣的人数必然还要增加,而每一个阁臣背后还有各自代表的势力,一个搞不好就会变成多数的暴政。而且更要命的是,如果闽藩或是晋藩成了投票结果的少数派,那么是内阁投票的多数派能够代表更多人的利益,还是少数派能够代表更多人的利益,这就又成了新的悖论。
“哎,老夫把事情想得简单了。”
钱谦益叹了口气,郭之奇和张煌言亦是附和,甚至就连文安之对此也深表认同。眼见于此,陈凯也只得言道:“那么,我们还是先研究一下人事方面的问题吧。”
“也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