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笑道:“你见过师尊吗,若是没见过,我带你去见可好?还能跟着我游历江湖岂不更好?”
孙言初倏地停下脚步,听他说起师尊,好像他认识师尊似的,他刚想问,此时,那人呼地停在他身后,这时已看清楚了那人的容貌,他风姿隽爽,身材高手,发间几缕银丝,更显得形相清傲,萧疏轩举,凝眉注视着孙言初的样子湛然若神。孙言初猜想他一认识师尊,便问道:“前辈,你认识我师尊?”
那人见他眉清目秀,对他毕恭毕敬,心里十分欢喜,闻言,却皱了皱眉说道:“你师尊是谁?不知道。”
孙言初抿了抿嘴,一脸无奈,转身离开那人继续往前奔走,他想靠着记忆,自己找上山的路。此时已是暮色苍茫,天色渐暗,孙言初狂奔了许久,竟还是四顾茫然,绕来绕去还是找不到熟悉的山路,他走入山径,周围古树参天,怪石嵯峨却不见下山时的那条路。他望着远处的山峦,喃喃自语道:“师父,师兄,你们在哪啊!”
不知过了多久,夜色渐浓,孙言初腹内饥饿,只好转身朝市集方向走,沿途的路和之前跟着师兄们下山时的路全然不同。到了长街,已是灯火通明,他摸了摸身上,没有银子,在街角正踌躇之间,突然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低头一看,一个满身酒气鼾声如雷的人醉倒在路边,脸上盖着一片荷叶,被他这么一绊,那人转醒过来拿开盖在脸上的荷叶。
孙言初见到那人,惊诧之下,大叫一声:“怎么又是你?”
那人波澜不惊的说道:“送缘去直觉,送离人去婵娟,每一次相见,都是伏线,缘字的深浅岂是你能料定的?小子,我肚子饿了,有吃的吗?”
孙言初惊愕的“啊”字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落在面前的几枚铜钱把这个字给生生咽了回去,路上的人这是把他当乞丐了,他摸了摸额,露出了一丝无可奈何的苦笑,此时的他确实挺像乞丐的,流落街头狼狈不堪,就差放个破碗在面前了。
他看了看眼前这个人,这人正等着他回答,他只好捡起铜钱,走到对面的馒头铺买了两个馒头,那人见了馒头,却不屑一顾:“这个?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吧。”
孙言初愕然,咬了一口馒头,正想说“有馒头吃已经很好了”,突然一旁街面上有人晕倒在地。
这人正是成羽。
只见他嘴唇发黑,脸色发白,浑身颤栗不止。孙言初认出他后,迟疑不决,成羽之前的所作所为还历历在目,即使他现在遇到了危险,也是死有余辜,突觉一股劲风扑面而来,掌风直扑向成羽,就在这时,孙言初身旁的那人伸出右脚,足底只轻轻一点,那股袭击成羽的掌力便被突入起来的强大内力给阻挡,继而反弹了回去,只听见几声惨叫,发掌之人被震倒在地。这人内力精湛,还没动手,已把对方给震慑住了。
丘致敬震惊,心内暗想,遇上高手了,他朝这边一看,不禁脱口而出:“蚩尤宗!”
他身后的人听到这个名字,顿时驻足不敢上前,声音微颤说道:“他,他们是三大隐士宗其中之一蚩尤宗?”
闻言,孙言初一怔,他转头看着身旁这个人,只见那人面不改色,冷哼一声,眼神扫了过去。
几人顿时吓得魂不附体,大骇之下,转头狂奔,一时不辩南北东西,逃窜的无影无踪。
那人抓起成羽的手,须臾,他凝眉低语道:“他中了巨毒黑蝎已数月有余,毒性已入骨髓,怕是命不久矣。”说着,单掌拍在成羽的背部,成羽一口黑血喷出,幽幽醒来。
孙言初本不想理他,见那人的表情认真,便也觉得没必要和一个快要死的人计较,但心里却有些生疑,正想着,成羽已认出他,他看着孙言初说道:“这件事,不要告诉别人,尤其是她。”
那人拿着酒葫芦道:“你说的她,可是女人?”
成羽微微颌首,那人长叹一声,突然间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他们是谁?为何要害你,你是如何中的毒?”
“他们是宇文护的人,几个月前给我下毒,比我就范,如今,我已病入膏肓,如再不妥协,这条命怕是难保。多谢前辈出手相救,眼下也只是苟延残喘罢了。”
那人面色一沉:“宇文护要重用你?他给你下毒无非想对你制衡,不如你先应下,保住命再从长计议。"
成羽功夫极好,既然宇文护给他下毒,那他可以先顺着他,眼下只能定期从宇文护那里拿解药,宇文护这样做是为了控制他,为他所用!
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孙言初释然道:“那我今日岂不是冤枉好人,差点要了你的命。”
成羽叹了口气,说道:“我命本不久矣,才故意当众打擂台羞辱激怒他们,好让他们恨我,这样,即使我最后死了,也不会让人为我伤心。”
熟料,那人喝了一口酒,说道:“百年重逢,世间相遇,惜缘惜福,不愧情意,问天问地,世间难觅。”
孙言初扶额,眉头微皱,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登时脸色大变,说道:“我要回去了,师父和小师妹还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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