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步迈入楼道,他脱下会发出声音的鞋,他赤脚踏过楼梯。
他立在门前的楼梯上,深吸一口气,冲向大门!
他的肩膀传来疼痛。
嘭的一声,门开了!
他摔入门内。
不出他的所料,这种老旧的门很容易突入!
他在地上翻滚一圈,举起手上的枪。
“砰——”
开枪的不出他,子弹打在他的手臂上,他手中的枪落在地面。
“啊!”他发出惨叫,跌倒在地。
手臂剧烈的疼痛快速瓦解了他的意志,他痛哭流涕。
“不,不要!”他对向自己走来的身影说,“你爸的贷款不是我放的,不是我放的!”
子弹不听他的解释,击穿了他的脑袋。
对面的居民楼亮起灯,楼上楼下传来骚动声。
邻居们被枪声惊醒了。
秋笙收起枪,凝望王山浩的尸体。
“令人失望。”他说,“亏我还专门引他过来。”
“这很正常啦,”坐在沙发上的伊清浅站起身,“没受过专门训练的人,就是在别的地方再精英,再优秀,遇上死亡的威胁,也会变成懦夫。”
在过来的路上,她看着秋笙用电话,假装王山浩的师弟,提供了自己的信息。
她走到秋笙身边,看了眼地上的尸体:“他能一个人果断的过来袭击,已经做得足够好了。他就算最后硬气,也不能改变命运,反倒是求饶说不定能活。”
房间沉默了一会儿。
“回去吧。”
秋笙弯下腰,捡起杀死王山浩的子弹,走出大门。
他们早就搬了家,王山浩冲进的,只是一间空屋子。
楼下有五个因为害怕而跑下来,又因为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而在下面逗留的邻居。
在邻居怪异的目光中,秋笙平静的和他们打了招呼,走入夜色中。
现在是凌晨三点,秋笙知道舞草没有睡。
他回到家,脱下大衣,放好手枪,走入女孩的房间。
他将这一个月发生的事情统统告诉了舞草。
他说的很详细,一直说到天际露出光亮。
舞草哭了许久。
天全亮后,他领着女孩,买了祭祀用品,来到父亲的墓前。
他用手在墓旁挖了一个小洞,放入杀死王山浩和东天阳的两颗子弹,再放上杀死那个女人的一颗玻璃珠。
他把坑迈上,按平。
花放在墓碑前,祭食摆在花后,男人的一对儿女,跪在他的墓前,火光裹着纸钱,在一旁燃烧。
只有风声、火声和泪声。
舞草两天没睡,一回到家里,就躺在了沙发上。
秋笙抱她上床,给她盖好被,亲吻她的额头。
他走过客厅,站在阳台,窗帘都拉开,半月的光芒明亮。
他闭上眼睛。
压在他心头令他喘不过气来的巨石终于搬开,他在火焰中煎熬的内心终于重回了平静,他在这场苦难中获得的信念在发光。
他感到畅快,他伸直双臂,他仰起头。
月光洒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