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承枭缓缓闭上眼,仍有祭香在烟在鼻尖缭绕。
“天下快要统一了,晋室重筑了神鼎,百姓也将会迎来安康的日子。可是,我却没有感到高兴,相反,我现在不知道自己内心是什么样的感觉。”
“有一种缺失?”
他喃喃的自语,像是在对南霁云说的,也像是在对自己说的。甚至,好像是在对晋室的历代先帝诉说。
南霁云挠了挠头,这个问题,他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主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姜承枭重新睁开眼,看着赵王的灵位。
他在想,如果父亲还在就好了。
或许,父亲能给他答案。
想起赵王,他眸子垂了垂。纵然以前他内心防备赵王,始终和赵王有着隔阂,但是他不得不承认,每当他遇到困惑的时候,他总是会想起赵王。
不是因为赵王能给他建议,而是因为赵王能给他安全感。
很扯的一种心理,可是他就是这么感觉的。从前,他明白自己不论犯了什么错,都会有赵王给他兜底,所以毫无忌惮,只要做好伪装就可以。
但是失去赵王之后,他发现自己貌似有点心累。
什么事情都只能自己去做,什么问题都要自己去解决。他教育姜恒的时候不准他哭,实际上何尝不是在告诫自己不准哭。
因为没人给他兜底。
这就是父亲么
忽然,他脑海中一闪而逝一丝灵光,他想努力抓住,但是灵光走得太快,他没抓住。
他感觉,如果能抓住刚刚的那种感觉,说不定能搞清楚自己现在这种别扭的情绪。
真该死!
咬了咬牙,他赶忙回溯刚刚的想法,想要故技重施一遍。
然而这一次没有任何灵光乍现。
果然,‘灵感’这种东西可遇而不可求。
“他娘的。”姜承枭骂了一声。
一旁的南霁云瞪了瞪眼,主上很少骂人了,今天到底什么日子,主上有点反常啊。
便在此时,一名亲卫走了进来。
“主上,太原消息。”
“说。”姜承枭头也没回。
“六位尚书大人,连同驻守在太原的薛戾、严壶几位将军都收到几位宗室宗老想要拥立新君的消息。其中,虞世南大人、韦施笕大人、尉迟迥大人等几位大人都已经和宗老秘密见过。”
顿了顿,亲卫接着道:“这几位大人都已经送了奏折过来,禀报此事。”
姜承枭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还有呢?”
“几位宗老除了频繁与朝臣见面,还多次前往晋阳宫与太后和太妃见面。根据消息,宗老们想要立已故太子昭的二子姜倓为新君。”
“姜倓?”姜承枭冷笑,“还真是野心不小,立一七岁稚子为帝,足可见其玩弄权术之心。”
南霁云道:“主上,此事不得不防。”
“不着急。”姜承枭呵呵一笑,“让他们去跳吧,跳的越欢越好,我倒想看看,谁还怀有二心。”
顿了顿,他说道:“让姜雄来见我。”
“是。”
亲卫退了出去,姜承枭拿起祭香放在火烛上引燃,插在香炉之中,目光幽幽的看着赵王的牌位。
不是我不给他们富贵,这是他们贪心不足。
老头子,别怪我,这是他们自找的,你一定会理解我的。
对吧?
姜承枭嘴巴一咧,露出一排白牙,让人看了有些瘆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