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现的致命疼痛让兔子骤然疯狂挣扎,姜恒那只手死死的摁着兔子,另一只手疯狂的在兔子身上捅窟窿。
随着一刀刀的下去,兔子的挣扎越来越无力。
姜恒手上,脸上,衣袖,前襟全都沾满了兔子的血。星星点点的血渍在姜恒脸上绽放,他边忍着泪水,边给兔子补刀。
直到,兔子被他捅得血肉模糊,再也不能动,他终于停下了。
看着眼前这一切,他又看了看沾满鲜血的双手、鲜血染红的匕首。
先前还在他怀中的兔子,现在,却死在了他的手中。
无言,无念。
“站起来!”姜承枭一声宛如炸雷一般的声音徒然响起,将姜恒的思绪拉回现实。
他缓缓的站起来,低着头。
“恨为父吗?”姜承枭轻声问道。
姜恒茫然的摇摇头,“爹爹孩儿真的不懂,为什么要杀了小兔子,它明明没有错,都是孩儿的错,是孩儿不该将它带来上书房,是孩儿的错。”
“你没错,兔子也没错。”姜承枭道。
“那为什么?”
姜承枭缓缓蹲下身子,伸手轻轻的给他抹去脸上的血渍,看着儿子的眼睛。
“恒儿,你要记着,你之所以能杀兔子,那是因为刀在你的手中,不论到了什么时候,都不可以将你的心意轻易表露出来。因为,那不仅是在阻碍你,更是在危害别人。”
“孩儿不明白。”姜恒真的不懂。
今天这一切,给他带来的冲击太大了,这不是他这个年纪该承受的。
“没关系,以后,为父会慢慢的教导你。”姜承枭道。
“爹爹,刀”姜恒拿起匕首,送到他面前。
“这是为父送给你的,拿着它。”
姜恒失魂落魄的走了,大脑一片空白,两只脚自己在动,他只是下意识的想要离开这里。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看着儿子的背影,姜承枭默默无言。
恒儿,这是你必须要走的路,这是你与生俱来就该承受的。
南霁云不知何时走到了姜承枭身边,轻声道:“主上,要不要通知孙太医,殿下晚上回去可能会做噩梦。”
“噩梦?”
姜承枭不屑道:“如果他连这一关都过不去,那就说明他没资格去承受将来的一切。若是那样,孤以后,绝不会逼他。”
他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对待一个孩子,可是,将来若是他不能成器,到时候不仅是他痛苦,他的兄弟姊妹,乃至万万生民都会一样的痛苦。
享受着别人没有的东西,自然而然也要承受别人不用承受的痛楚。
随着孩子们年纪越来越大,姜承枭知道,有些事情他必须要亲手去做。
希望,姜恒不要让他失望。
另一边,柳憞元在垂拱殿没有找到昭王,听说昭王去了上书房,于是急匆匆的赶往上书房。
半路上,他看见浑身是血的姜恒步伐虚浮的走着。
“殿下,你这是怎么了?”柳憞元赶忙过去扶着姜恒。
姜恒瞥了他一眼,继续走着。
其身后两名亲卫朝着柳憞元摇了摇头,那意思就是‘跟你没关系,不该打听的别打听’。
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两名护卫,柳憞元认出来是昭王的亲卫,他只能跺跺脚,然后紧赶慢赶的前往上书房。
待他抵达上书房,正好瞧见昭王立在廊下,隐隐约约能听见上书房中传来读书声。
那是二王子姜恪的声音。
“微臣参见王上。”柳憞元拱手行礼。
姜承枭收回目光,看向柳憞元。
“原来是柳爱卿,有什么事情吗?”
“王上,臣刚刚见大王子”
“无碍,小孩家的游戏罢了。”姜承枭打断他。
“可是”柳憞元还想说什么,却瞧见昭王平静的双眸,顿时闭上了嘴。
显然,昭王不想要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柳爱卿来此,所为何事啊?”姜承枭问道。
柳憞元暂时摒弃姜恒的事情,转而诉述此行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