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又是一声清脆响亮的巴掌。
裴宁谙欲哭无泪的捂着右边脸颊,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知道为什么还打你吗?”裴矩的声音还是没有多少波动。
“孙儿不知道。”裴宁谙是真不知道为什么。
裴矩叹了一声,而后缓缓伸手搭在裴宁谙肩膀上。
“都是祖父的错,平常疏于对你的管教,才致使你做出了这样的事情,祖父有责任啊。”
裴宁谙连忙道:“不,都是孙儿的错,都是孙儿没有好好治学,这才给祖父还有裴氏丢脸了。”
“罢了,不说这些了。”裴矩的语气在裴宁谙听来竟有些许疲惫。
裴矩道:“过了年你就要去闻喜县赴任了,在此之前,你就跟在我身边,好好学习政务之事,希望对你以后能有帮助。”
“真的?”
裴宁谙高兴的都忘记了脸上的疼痛。
从前他祖父可从来没有这么教导过他。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以后朝政大事,我都会教你,你能学多少就学多少吧,唉。”裴矩又是一叹。
裴宁谙感动的无以复加,祖父为他做了太多,他却无能为报。
噗通!
裴宁谙跪倒在地,抱着裴矩大腿,边哭边道:“祖父,孙儿一定好好学,认真学,以后绝不给您和裴氏丢脸,孙儿保证!”
以后?
没有以后了,裴氏的脸,他裴矩的脸,都已经被你丢完了。不仅面子丢完了,底裤都丢完了,里子也没了!
摸着孙儿的脑袋,裴矩恨自己的手劲为什么没有元俨大,如若不然,他真想捏爆了这个蠢材的脑袋,看看他脑子里面装的是不是屎。
感受着祖父宽大、温暖、有力的手掌,裴宁谙好似回到了儿时一般。
让他眷念的掌心温度,这是他思念而不得的天伦之情啊。
这一刻,裴宁谙是真的想要好好做人的。
只可惜,想做个好人,那也要看别人给不给机会。
自九月科举的热闹过后,太原稍微沉寂了下来。国力蒸蒸日上,百姓的生活较之往年也好上了许多。
太学殿。
作为新设立的司衙,太学殿的工作一点也不轻松,祭酒柳憞元连同太学殿的十名侍读,没日没夜的整理史官提供的材料,他们的工作主要分成两部分。
一部分负责撰史,关于先帝的史书,这一部分同史官合作。
另一部分则要整理过往文献残篇,并将之归纳。历代先贤的经典浩瀚如烟海,够他们慢慢整理一辈子了。
同时,柳憞元还是王子们的老师,这段时间可把他给忙的够呛。
这不,埋在书海中的柳憞元忘了今天是教导王子们的日子,到最后还是王后遣人来请才记起来。
他正准备跟着内侍过去,不想昭王正巧过来视察,叫住了他。
“王子那边今天不用过去了,祭酒先给孤说说太学殿的事情吧。”姜承枭笑呵呵道。
“是。”
柳憞元领着姜承枭在太学殿转了一圈,同十名侍读问了一些话。
“祭酒,孤此来有个事。”
“王上请说,臣洗耳恭听。”
姜承枭道:“日后整理过往文献,可将其划分为以下几类,儒学经典为一类、墨学文献为一类、农学经典为一类、兵道书籍为一类”
听完后,柳憞元面色古怪,忍不住道:“王上是打算以先秦百家言论经典为划分吗?”
“唔,孤是这个想法。”姜承枭道:“不过你要记着,农、墨、儒、法等实用派可优先整理出来,孤要看。”
柳憞元迟疑道:“王上,儒学才是显学啊。”
“儒学能教百姓怎么种田吗?”姜承枭反问一句。
“呃”
“儒学能教工匠制造器械吗?”
“”
“儒学能”
“臣明白了,臣明白了。”柳憞元连忙点头答应。
王上果然如传言说的那样,注重实际。
“你先去吧,孤一会儿列个文书出来,你照着孤文书上写的去整理归纳。”
“是。”柳憞元告辞下去通知侍读们。
这个时候,姜承枭才发现王后派来请柳憞元回去教导王子们读书的内侍还在一旁立着。
“你回去告诉王后,今日孤还有事情要柳憞元去办,让几位王子先自行温书,过会儿孤亲自去考察他们。”
“是。”
内侍躬身一礼,缓缓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