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前方,司马珐笑吟吟的立在那里,他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嘲讽的意味。
“哼!”
沈兴不想理会他,转身欲走,不想司马珐却开口道:“沈大人,你知道陛下为什么三番两次拒绝与梁国结盟吗?”
闻言,沈兴停下脚步,咬牙切齿道:“你心中清楚是谁干的,何必多言!”
司马珐嘿嘿一笑,“沈大人,你所想的,和我所说的事情,恐怕有所出入啊。”
“哦,我今天倒是想听听司马大人怎么狡辩!”沈兴一副‘没有希望’的坦然摸样。
司马珐道:“沈大人,你别忘了当年南梁会和南陈会的最后一次会面是谁出卖了我们。若不是那场会面令我们损失惨重,荆州岂会被萧梁所占据!”
闻言,沈兴顿时脑袋一空。
见状,司马珐道:“看样子沈大人想起来了。很好,这下你该明白为何陛下不愿同萧梁结盟了吧,今天这一切都是萧梁咎由自取的!”
“似萧统那样的人,有什么信用可言,陛下岂会和他结盟!”
谁都能忘,他绝对不会忘。当年若非司马奴拼死救了他一命,说不定他早被晋帝给抓走了。
所以,他痛恨萧梁多过于痛恨北晋。
半晌过后,沈兴苦涩一笑,没有回复司马珐,只是拖着疲倦的身子如同孤魂野鬼一样飘着离去。
他想笑,笑陈仇晋无君王器量。
他想哭,哭自己愚蠢。
他想扬天大吼,吼出胸中悲愤之气。
这算什么朝廷,这算什么君上?
因一己恩怨而令社稷陷于水火之中,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做皇帝?
他也是眼瞎了,竟然为了这样的人出主意。
而且还是绞尽脑汁出了一个他自己都觉得脸红的馊主意。
项寂最终也没有完成任务,陈仇晋在不久之后接见了他,告诉他陈国不会和北晋结盟,也无意冒犯北晋。
之后,项寂又从司马珐那儿打听到了调兵在陈梁边境的主意是沈兴出给陈仇晋的。
更深一点的原因,项寂就不知道了,毕竟司马珐可没义务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
不过这对项寂来说也足够了,因为他已经确认陈国和梁国私下里没有达成联盟。
于是,项寂立刻让人发鹰信回太原告知昭王。
一只黑鹰腾空之后,另一只黑鹰紧跟着在会稽南边升空没入云层。
几日后。
姜承枭收到了两封信,一封是项寂的鹰信,一封是来自拾贰的鹰信。
两封信的前半部分内容意思差不多,都是确认了陈国和梁国没有私下里结盟的事情。
而拾贰在鹰信中解释了这次陈国之所以忽然调兵的主要原因。
原来一切都是沈兴自己的主意,陈仇晋根本没想太多,直到沈兴抛出结盟的意思,陈仇晋这才后知后觉。
看完鹰信之后,姜承枭嘴角一咧,忽然有些心疼那个沈兴了。为了能让陈国和梁国结盟,这样的办法也能想出来。
先借他的势,再以兵压,而后迫梁称臣。
至于什么割地之类的说法,依照姜承枭猜测,估摸着也不过是说说罢了。
沈兴想和梁国结盟,但是陈仇晋不愿意掺和,沈兴为了能让陈仇晋答应结盟,不惜玩了这一出陈兵边境,迫梁服软,进而满足陈仇晋虚荣心,以求陈梁两国结盟。
不得不说,沈兴煞费苦心。
可惜,他万万没想到陈仇晋根本没心思和梁国结盟。
唇亡齿寒,沈兴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力主和梁国结盟对付北晋,但是陈仇晋不想结盟,所以沈兴绕了一个大圈。
能想出这种不是办法的办法,足可见沈兴尽力了。
他是想好的,但有些人在后宫花丛之中流连忘返不想好,他无计可施。
不仅是陈仇晋没心思和梁国结盟,连梁国自己不也同样不信任陈国么!
如若不然,岑桢苯岂会来太原想要重新与北晋修复关系。
当然,也有可能是梁国对陈国死心了也说不准。
姜承枭哑然失笑,虽然说沈兴的办法不算好办法,但未必不能行,毕竟他的大军驻扎在秭归,相当于悬挂在萧梁头顶的屠刀。
想到这里,姜承枭基本上放心了。他一开始担心这是个‘局’,然而没想到是自己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