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承枭耕了三圈回来,满头大汗,他看着站在田埂上的三个儿子,招了招手,“都下来。”
这次过来,他带着三个儿子一起来的。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这句诗他记得一辈子,理论知识和实践那是两码事。更何况,他绝不允许自己儿子将来什么都不懂。
何不食肉糜,这句话他怎么能让其发生在自己儿子身上。
农为本,若是不懂农,将来怎么治理好国家?
三个儿子都穿着农家小儿的衣裳,直愣愣的站在田埂上。他们还是第一次听闻‘下地耕作’这种概念。
听见父亲的话,长子姜恒最快做出反应,有样学样的将下摆塞进裤腰带里,然后卷起裤脚。姜恪和姜恤自然是学习大哥,纷纷弄好跟着下了地。
三个小子走到姜承枭面前,后者跟他们说了一些基本的知识,然后手把手的让他们或是抓着绳子,或是扶着曲辕犁。
父子四人规规矩矩的在田亩里面耕地。
一开始的时候三个小子还觉得挺有意思,但是耕了两圈回来,三个小家伙累的小腿柱直打颤。
姜承枭可不是让他们跟着来采风的,下地耕田那就是真的耕,没给他们轻松的机会。
“怎么,不行了?”
一边喝着水,他一边看着姜恒。长子脸上大汗淋漓,嘴唇都发白了。姜恪眨巴着大眼睛,累的盯着黑黝黝的土地发呆。
最小的姜恤站都站不稳,他无意识的扶着犁。
“王上,三位王子年纪尚小,农活怕是一时难以适应。”司农寺卿袁黉在一旁婉转的劝道。
“哦?”姜承枭挑着眉,转身,用拿着水袋的手画了一圈,“你自己看看,那些人家的孩子比他们年纪大多少啊?”
在他们的四周,不乏农家小孩光着腚,跟着祖父或者父亲,在田地里面一起耕作。
袁黉抿了抿嘴,“王上,王子们乃是天家贵胄,岂能与凡夫俗子相比较。”
“天家贵胄吃的也是五谷,吃的也是百姓种出来的粮食。为何他们能做,我们就做不得呢?”
好吧,您都这么说了,那咱还劝啥,袁黉选择了闭嘴。
姜恒小手抹去额头的汗水,认真道:“爹爹,我还行。”
“你们呢?”姜承枭看向姜恪和姜恤。
两个小家伙自然是不服输的,纷纷点头。
见状,姜承枭将水袋交给他们,让他们喝了一口,然后接着耕地。
一亩地不是开玩笑的,成年人也要费一番力气才能耕完,父子四人耕了一上午,勉强将地给耕完了。
耕完后,三个小家伙双眼发黑,直愣愣的栽在田地里面。他们浑身沾满泥,脸上乌漆麻黑,头发散乱,浑身提不起劲。
这比他们扎马步还累!
姜承枭毕竟经常骑马打仗,除了大喘气,其他都还好。
眼见姜恒三人躺在田里,南霁云准备将他们扶起来,却被姜承枭一眼瞪了回去。
有什么娇气的,都是爹生妈养的,营养伙食比农家小孩好多了,这么点苦都吃不了,还玩什么,回家做个闲人吧。
再说了,从小习武,珍贵汤药打熬身子,总得让药效挥发吧。
姜承枭一屁股坐在田埂上,拿起水袋‘咕咕咕’的灌了几大口,溢出嘴角的水渍洒在衣襟上,让他看起来跟个无状的农家汉子没什么区别。
看着三个小家伙还是不起来,他嘴里一口水喷出,准确命中三个小家伙。
冰冷的水敷面,三人顿时回了些许精神,连忙撑着身体坐起来看着爹爹。
站,目前他们是站不起来了,两条腿在泥田里面深入浅出,太费力气,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干了一样。
袁黉看着王上的举动,嘴角抽搐不停。这还是那个在明德殿高高在上的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