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子五岁启蒙入学,这是晋室上下全民的共识。
权贵家的孩子,自然是专门请先生入府启蒙教导,比如姜承枭当年,足足有十几个先生,分别教他各种知识。有讲经义的、历史的、文学的、兵法等等等。
世家子弟则是进入族学启蒙。
百姓家也分两种情况,商贾和大地主,肯定是请落魄的士子教导子弟。普通的百姓就没有这种打算了,因为他们根本没钱给孩子读书。
不过现在他的儿子要读书,请的先生可没那么简单啊。
“你有什么打算?”姜承枭捏着夫人的柔荑,轻声问道。
“妾身是这么想的,请太常寺卿柳憞元大人为恒儿和恪儿启蒙。柳大人教习严厉,学识渊博,定能教导好恒儿和恪儿。”
柳憞元么,那个老家伙确实很严厉,面对无难和常乐也常常用藤条打得两个小丫头眼泪汪汪的。
不过,他还有更好的选择。
昭王三年正月初三。
永宁坊、虞府。
虞庆则追随姜承枭久矣,是故姜承枭便在永宁坊赐了一座宅院给他。
“珲哥儿,这个是什么字?”
庭院中,虞世南抱着孙子,指着纸上的大字,教导孙子。
“祖。”小家伙念出来。
“那这个呢?”
“父。”
“一起怎么念?”
“祖父。”小家伙嘻嘻一笑。
“乖。”虞世南拿起一块点心奖励给他。
便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
“老师!”
虞世南转身寻声望去,只见门口处立着一道欣长的身影。
看清来人,他立即将孙子放下,拱手一礼,“参见昭王。”
姜承枭快步走到他身边,拉着虞世南双手,既亲切又带着些许责备,“老师既然来了太原为何不通知我,若非偶然得知,青雀恐怕还不知道呢!”
“在野之人,岂敢劳烦昭王亲临。”虞世南笑着回道。
“老师,与我还这般生分吗!”姜承枭故作不高兴道。
虞世南感动的笑了笑,连忙请姜承枭入府。
不多时,虞庆则也赶来作陪。
姜承枭跪坐在软垫上,理了理衣袖,看着虞世南道:“先前我数次让庆则写信邀老师来太原看一看,为何老师直至今日才过来呢?”
闻言,虞世南解释道:“王上有所不知,老夫年事已高,离了朝堂之后,便一直留在江南族地修养,直至如今身子才微微好转,便来太原探望小孙子。”
姜承枭恍然,并未细问。
虞世南心中也是稍稍松了口气,他还没做好准备呢,没想到昭王已经知道了他来太原的消息了。
“老师此来,一路见闻,可有何评述啊?”姜承枭笑问。
虞世南沉吟片刻,缓缓叙述自己对民生的一些看法,中规中矩,没有添油加醋,但是也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时不时的,虞庆则也会出口解释一二。
不知不觉,半个时辰便过去了。
姜承枭听完了虞世南说的,笑着道:“老师既然来了太原,那青雀作为弟子,理当好生招待。”
“不敢,王上日理万机,怎可因为老朽而耽于政务,请王上慎重。”虞世南严肃道。
“青雀受教了。”姜承枭拱了拱手,转而言道:“青雀有个不情之请,还望老师答应。”
“王上请说。”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王后与我提起几个孩子到了启蒙的时候,想给孩子寻个老师,敢问虞师可愿教导几个不成器的孩子?”姜承枭笑着道。
虞世南呵呵一笑,“王上既已亲临,老朽若是不答应,实在是说不过去。区区薄才,愿教孩子们习字。”
“善!”姜承枭抚掌,言道:“孤便任命老师为吏部左侍郎,教导恒儿和恪儿习字!”
虞庆则当即眉头一皱,连忙阻止道:“王上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