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过庚水,再十里的地方就是无终山,山下有个小镇子,名叫无终镇。
无终镇西南五里的地方就是渔阳。
传闻卢家将十万石粮食就存放在无终镇。
“前面就是无终山了,去岁卢明月曾在此地兴起十万大军造反,可惜被梁王仅用五千人就打了个屁滚尿流。”
张世臣骑在马上,马鞭遥指前方巍峨的大山。
黑虎抓着马鬃,不以为然道:“大哥休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这梁王依我看也不过是个绣花枕头,与渔阳郡那些懦弱的郡兵没有什么区别。”
闻言,张世臣顿时眼睛一瞪,喝骂道:“休得胡言乱语!”
他说起这事的本意不是要宣传梁王有多厉害,而是告诫自己手底下的士卒大将们,一定要小心,不能轻敌大意。
被张世臣一顿训斥,黑虎面色讪讪,只是心底打定主意一定要让大哥看看,这所谓的梁王不过尔尔。
根据事先黑虎打听好的消息,张世臣率领着七万多人直接扑向了无终镇。
无终镇的守将是薛戾,他曾是重骑兵校尉,但是因为姜承枭刚刚得到重骑具装甲,还没来得及组建重骑营,是故他暂任黑鹰军的轻骑兵郎将。
“将军,前方五里,一股暴匪杀来了,看他们打着燕字旗,应该是张世臣部。”斥候来报。
薛戾眸子中闪过一丝冷光,冷哼一声,“终于来了,老子可等不及了。”
“传令下去,速将消息告诉殿下与裴将军,先锋营随我出战!”
“是!”
薛戾率领黑鹰军三千先锋军杀至战场,与张世臣的部队对峙。
“大哥,对面人没我们多,杀过去吧。”黑虎听了斥候探听回来的敌方消息,鼓动张世臣出兵。
张世臣丝毫未急,反而问道:“可看清对方打得什么旗帜了?”
斥候想了想,说道:“好像是黑底银鹰旗。”
“黑底银鹰旗?”张世臣一愣,“不是黑底青鹰旗吗?”
斥候摇了摇头,“不是,对方旗帜有银边,属下看的很清楚。”
一旁的黑虎听的很是不耐烦。
“什么黑底白底的,老子一斧头就能劈了它。”
“闭嘴!”张世臣打断黑虎,脑门子上流下冷汗。
“银边的,那是梁王的帅旗。”
另一边,薛戾捏紧了手中马槊,钢盔之下是一双充满战意的眼睛。
“传令,骑兵拧成一股,随某杀敌!”
三千骑军得令,跟随薛戾冲向敌阵,他们宛如一根锥子直插敌军腹部。
两军交战,黑鹰军在阵中面对流民组成的军队一通乱杀,从头杀到尾。
黑鹰军可不是郡兵,这支军队虽然人数没有青鹰军多,名声不如青鹰军大,但是他们绝对是残忍的代名词。
因为草原屠杀也好,镇压高句丽叛乱的屠杀也罢,都是黑鹰军干的事情。
而且他们全员骑兵,在草原上常年和草原部落交手,在面对装备稀烂的暴匪,那股战斗力不是暴匪可以抵挡的。
三千对七万,按理来说应该是没有悬念的战斗。
可是,事情的发展往往出乎人的意料。
当燕山暴匪的先头部队被黑鹰军斩首之后,后面的人心中产生了惧意。
这些燕山暴匪,以往欺负的都是渔阳郡的郡兵,或者是其他的暴匪,他们的本质上还是一群流民,根本没有受过相关的军事训练。
他们拿什么和装备精良,战斗经验丰富的黑鹰军打?
看着黑鹰军席卷而来,怕死的燕山暴匪终于开始往后逃窜,他们当暴匪并不是想造反,只是想要一口饭吃。
但是现在威胁了生命安全,那自然是逃命了!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一人逃窜,带动着周围数百人开始往后撤。
他们越是撤退,黑鹰军杀的越是起劲。
‘俘虏’这个概念基本不存在黑鹰军的脑海中,他们以往干的就是屠族灭门的事儿。
不过,张世臣的部下并非都是草包,虽然出现了小规模的逃亡潮,但是仍旧有相当一部分人开始整合队形,展开对黑鹰军的围剿。
战斗打了半个时辰,张世臣终于用人数拖住了薛戾的行动,双方被迫进入了焦灼战。
“这个薛戾,鲁莽的性子还是没变,把我的黑鹰军当成了重骑兵么,深陷敌阵,真是个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