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翁应该知道我此刻的处境吧。”
姜承枭微微侧着身子,目光悠悠的看着窗户上的纹饰,光芒透过窗户缝隙落在地上,形成一个个规则的菱形。
“你是说谶言么”
长孙晟也是知道谶言的事情,因为这件事情,皇帝对他的女婿明升暗降,表面上虽然让姜承枭做了礼部侍郎,但实则夺走了他领兵的机会。
除了姜承枭,赵王也因为谶言的事情闭府不出,这些日子再也没有见过任何人。
说到底,皇帝还是起疑心了。
“陛下,会想明白的。”长孙晟苦涩的说着。
除了这一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谶言就是在离间皇帝和赵王府之间的关系。
但问题是,皇帝真的信了。
其实促成皇帝相信的原因不是因为谶言本身,而是因为赵王的势力威望。
这才是最让皇帝忌惮的。
谶言只不过激发了这种矛盾,让皇帝必须做出抉择。
姜承枭转身轻轻一笑,“妇翁不要胡思乱想了,好好修养吧,陛下英明神武,一定会让我朝更加强盛的。”
这种话说出来,姜承枭自己都觉得好假,早知道换个场面话了。
显然,长孙晟也是不信的。
“但愿吧”
回想起这几年今上做的事情,长孙晟心中的担忧不免增加了几分。
看望了长孙晟之后,姜承枭又在院子里面安慰了长孙夫人。
在长孙府用了晚膳之后,俩人才回了武都王府。
寝阁中,俩人坐在榻上。
“夫君,让你烦心了。”长孙清漪依偎在夫君怀中,歉疚的说道。
她也知道自己夫君最近其实过的也不好,因为谶言的事情着实烦忧了许久。
“胡说什么呢,夫妻一体,这个时候何分彼此。”
拍着夫人的小手,他轻声的安慰着。
“夫君,你真好。”长孙清漪享受着丈夫的怀抱,只觉得十分的安心。
这是她的港湾,在这里,她觉得自己很安全,好像所有的烦恼都被这个港湾规避了。
姜承枭笑了笑,言道:“夫人才是最好的。”
长孙清漪羞涩的嘤咛一声,紧紧搂着丈夫。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有些人只觉得他们吵闹。
洛阳的百姓在高高兴兴的准备着年末,然而齐郡的百姓却因为匪患的关系深深的陷在泥潭之中挣扎。
这个时候,他们不在乎年末,他们只在乎能不能吃上一口饭。
自从宇文化及因为自己的狂妄自大兵败之后,皇帝下诏,调遣宇文化及去后方押运粮草,戴罪立功。
齐郡剿匪的大事落在郡守张素虢的身上,他也被皇帝封为齐郡招讨使,负责这一块的剿匪事宜。
但是仅凭张素虢手中的残兵败将,根本不足以抵抗华山脚下的十几万贼兵。
宇文化及惨败,他不得不放弃亭山县,回援历城。
这样一来,亭山县就拱手让给了曲让和单鼎,而另一边的李法主和赤举的大军也快速拿下了章丘,目前驻扎在距离历城三十里外的华山。
大军压境!
好在,皇帝又派遣了姜卫率领五万精锐支援齐郡,这才让历城没有陷落。
但是,历城现在满打满算也只有两万郡兵,加上朝廷的大军才只有七万,而贼兵因为收纳了更多的流民,现在已经膨胀到了二十万。
朝廷的大军并没有全部驻扎在历城,有两万军驻扎在历城东南十里的地方,与曲让和单鼎的贼兵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