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确实像是那个老秃驴的,再加上姜承枭在一旁描述嘉能的材样貌,孙十常已经信了面前这个年轻人确实见过嘉能。
可是这并不代表他就要出手相救!
虽然他脾气很好,可是被人糊里糊涂的强行绑来长安,这口气却是咽不下去。
“我确实会些许医术,但是没有嘉能的那么神,老道不过是一介山野道人,医治跌打损伤或可,疑难杂症贵人还是请御医吧。”
话到这份上,他想隐瞒自己不会医术也不可能了,万一面前这人确实就是皇族,到时候给大林寺带来一场无妄之灾,那他难辞其咎。
纵然他很不高兴嘉能出他会医术的事,但是俩人毕竟也是好友,能为其免去一灾,他又怎会不愿意施以援手呢。
见此,姜承枭微微一笑,他猜对了,这老头确实和嘉能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
“先生,嘉能大师曾为我妻指定迷津,让其在观音立下长生牌位,我妻这才存活至今。禅宗与世无争不沾因果尚能施以援手,难道先生的道家真的就没有慈悲之心么?”
“医者仁心,想必先生当年学习医术之时也是抱着这样的心思吧,不然先生又岂会为了几味药材不惜亲入辽东,我相信先生一定怀揣着仁慈之心。”
“先生不愿救我妻,一定是因为我先前得罪之故,我在此向先生拜首!”
姜承枭脸色一整,双手打开,在前一握,而后郑重的行了一大礼。
孙十常微微惊讶,他倒是没想到这个人还是个心思玲珑之辈,他心底里面的想法倒是被其猜了个通透。
正在他拿捏着姿态,犹豫该不该答应之时,忽见姜承枭正准备跪下拜首。
这下子他坐不住了,他既不是什么得道高人,更不是贵胄子弟,岂能无端受人一拜。
禅宗讲与世无争不沾因果,他道家也讲超然物外。
“不敢,还请贵人起。”
孙十常起,两只手扶着姜承枭,不让他跪下去。
“先生,这是我对你的赔礼道歉。”
姜承枭半蹲着,一脸凝重认真的看着孙十常。
他也是豁出去了,自从宫中御医都对妻子的病束手无策开始,他只能将希望寄放在孙十常上。
孙十常道:“贵人不必如此,若是论赔礼道歉,刚刚贵人三番两次行礼已是足矣。”
言至此处,孙十常叹道:“医者仁心,医者仁心,嘉能既将我告知贵人,想必我确实对尊夫人病有办法。还请贵人起,万不可如此。”
他本就不是那种死要面子和纠结的人,只是被人突然绑来心中一口气难咽,刚刚见姜承枭认真道歉,他心中不快便已散去。
再者,此人若真是贵胄,为了妻向他行大礼,倒也不失为一位有有义之人。
“先生这是答应了?”姜承枭眨了眨眼睛,略带期待的看着他。
孙十常重重点点头,“老道答应了,还请贵人莫要如此。”
姜承枭微微一笑,缓缓站起来,抱拳道:“还望先生原谅我手底下人先前的无礼,实在是先生神龙见首不见尾,加之我妻的病又拖不得,只能出此下策,还望先生海涵。”
神龙见首不见尾孙十常暗自思忖这句话,不由得莞尔一笑,这话倒也没错,想他为了珍惜药材哪次不是亲自出马,深入名山大川。
随后,姜承枭唤来南霁云,让其带着孙十常下去洗了澡换了衣服,又让他吃了些东西,俩人这才骑上马向着郡公府而去。
此时已至傍晚,霞光西来,路上行人匆匆,都在忙着归家。
马蹄‘哒哒’的踩在地上,姜承枭趁着赶路,正好提前向孙十常明病症。
“是以,我便让夫人少食腥腻,多食鲜菜瓜果,常锻炼体,以此防止气疾复发。可是先生也知道,夫人嫁我一年有余,肚子却一直不见动静。我阿娘每每提及都要心生怨怼,加之夫人那边又想为我诞下子嗣。”
姜承枭叹道:“只是先生为医者当知道,女人生子皆是大难,我实在不敢去赌。”